好像这样就能把桑絮的性格缺点变成闪闪发光的优点。
像对家人死心一样,她需要的只是时间,之所以忍不住想裴思渡,仅仅因为不习惯。
等她离职,等她适应,就不会想入非非了。
可惜裴思渡没有给她适应的机会,她自然地轻巧地,又闯进桑絮的生活里来。
好像她们那晚吵架的话,流的眼泪,从未发生过。
她还是要管桑絮抽烟的事,她崴了脚,桑絮还是要蹲下背她。
她仍要吃醋有人接近桑絮,桑絮没拒绝,而桑絮亦对虞瞳在她身旁而耿耿于怀。
所以绕来绕去,情意压根没有变。
所谓烦恼,都是桑絮自找的,她逐渐意识到这一点。
却不晓得,这样的认知是更加通透了,还是更加入戏了。
她不清楚裴思渡的心理活动,九年的差距,让她看不透她,却本能地抗拒不了。
裴思渡趴在她背上,淡雅好闻的香直往她鼻子里扰。她说喝酒难受,想去桑絮家里歇。
这片离桑絮家更近,听上去似乎合理,但桑絮不愿意。
裴思渡又说,想吃桑絮做的桃酥,上回虞眠吃了,也说很好。
桑絮回家里有,等上班就带给她。
她说现在就要吃。
最后她们还是打的往桑絮家去。
风里太冷,桑絮不愿再僵持,又或许是一个女人背着另一个女人在原地不走,太吸引闲人的目光,她们必须离开。
裴思渡今晚其实没喝两杯,多是听他们在说。
裴思然嘴里没把门,把桑絮的事情讲了,直呼美好爱情。却不想场上的虞瞳、虞眠早就知道了,半点都没惊讶。
虞瞳叹口气,扶了扶装饰性的镜框眼镜,他这人闷骚,泡吧时一贯穿得风度翩翩,展示人格魅力。
“谈的第一天就把女朋友带到我店里显摆,我想不知道都不行。”
裴思然被这通操作惊讶道:“啊,我姐这么牛吗?”
虞瞳点头:“你姐没属牛都可惜了。”
一句话闹得满桌哄笑,裴思渡也笑,说出那时候的想法:“她没有安全感,在一起了,想先要让她心定。”
“合着我成炮灰了。”虞瞳翘着二郎腿往后颓废一靠。
虞眠,他亲姐姐看不下去,踹他一脚:“别在这卖惨了,女朋友听见,不知道要怎么跟你闹呢。”
裴思然:“……”她还是太年轻。
思绪从酒吧里抽离出来,裴思渡看桑絮一直揉头,“你喝了多少?”
桑絮难以形容那个量,不多,但也不少,只模糊地答:“还好。”
“要我帮你捏捏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她不想在出租车上跟裴思渡拉拉扯扯,索性自己也不揉了,以防她非要帮忙。
她偷偷嗅着衣服上的气息,心里暗想,要是把这件大衣送给她就好了。
她可以出钱买。
“你这件大衣多少钱?”
裴思渡记不大清,想了下牌子,“六七千吧。”
桑絮:“哦,挺好看的。”买得起。
到了楼下,桑絮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出去,醉酒本来就难受,车里还闷。
不忘小心翼翼地将裴思渡扶下车,蹲下,寡淡地吩咐:“上来。”
裴思渡却不肯动,站立看她,“不是醉了吗,背我很难受吧?”
以为她不相信自己,桑絮拧了眉说:“摔不着你,你害怕我没力气?”
摇头,还是不动。
桑絮不耐,预备站起,“脚不疼了?那好,你自己……”
裴思渡轻轻按在她肩上,让她再蹲下,重新趴上去,“我胖了三斤,怕你累着。”
“秋天,长点肉没事。”裴思渡这个体型,胖十斤也看不出来变化。
不过背着确实吃力一些,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。
桑絮说得对,她虽然头疼,胃也不舒服,但背人很稳,没让裴思渡颠着。
她将头发束起,更显得年轻,五官脱俗,漂亮得好像很好欺负。这样的她,被人搭讪真是太正常了。
裴思渡在她上台阶时,故意靠近,拿唇蹭在她耳后娇嫩的肌肤上。
桑絮身子微晃,难受地动了下脖子,却没说什么。
她没证据证明裴思渡是故意的。
直到进到电梯,桑絮把她放下,才用手将那儿的酥痒赶跑。
裴思渡看在眼里。
桑絮住的单身公寓,一层楼住户不少,因为环境还行,邻居有医生也有老师,素质都还不错。
他们大多另有住处,只是在附近工作,就租下当作歇息的地方。
所以多数时候,桑絮遇不着他们,也没觉得吵闹过。
到了家门口,准备掏钥匙时,桑絮忽地愣住。
裴思渡猜都不用猜:“你没带钥匙。”
桑絮讪讪地说了句“没关系”,弯下腰,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