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神他又双叒掉马了(71)
云墨笑吟吟同云砚并肩,慢慢落后了两步。
云砚察觉到,未做多想。他是首阳派首徒,因此许多弟子并不会真正与他并肩同行,这样落后一点才是常态。
云墨放慢了速度。
云砚不由回头偏头。
青年往后退了好几步,笑道:“这次我不想了。”
云砚转身,皱眉,他抓紧了手中的缚魔绳。
云墨笑道:“你也看到了,这绳子不会对我有限制。”
“我不是魔修。”他一字一顿,字字清晰。
“云砚,你师门要求你带缚魔绳过来,是为了测试我是否入魔。但是结果显而易见,为何还要我去呢?莫不是,我碍了道君们的眼,所以找了这个合适的理由?”云墨的唇角盈满笑意,眼睛深处却是满满的嘲讽。
云砚答不上来。
“所以啊,我不想去。”云墨还是笑。
这是云墨第二次说不想。
第一次是在白衣道君收自己为徒时,云墨陪他坐在破落的天井边,盯着漫天飞霞,说不想去首阳修仙。
一场大火,将风光一时的江南督造府烧的只剩下两个小孩子,云砚当时对问鼎长生没有兴趣,只是想着不能丢下弟弟一人,便软磨硬泡,将人拉来了首阳——后来云砚完成试炼,成为掌门座下第一名弟子,夺得首徒的名分,都少不了云墨的指点。
但是在那之后,或刻意或无意,兄弟二人渐渐疏远,唯一连接,几乎只剩下云墨来要积分的时候。
云砚心性本就沉稳,加上依照弟弟的指点,一步步向上,只差最后一步,就能成为风光无限的首阳派大师兄。他问云墨,如果他真的做到了,云墨想要什么。
那时候,云墨叼着草叶想了会儿,只说不想苦哈哈地赚取生活所需的积分。
“哥,枝枝师姐会去吗?”长久的沉默下,云墨忽然问了这么一句。
云砚点头。
青年面上挣扎了一会儿,束手就擒:“我刚才什么都没说,走吧。”
云砚把缚魔绳握在手里,和青年并肩。
半路上,云砚接到一只纸鹤,他读完,摸了摸腰间的剑,忽然换了一个方向。
云墨心中有了些许的计较。
云砚把他带去了揽空君的住所。
未至门口,便有一道凛冽的剑气袭来。
云墨避无可避,眼睁睁看着——看到一道青色剑影和一个黑衣人影抵在他身前。
那道剑气,又被人收了回去。
青襄剑却一直围着他,好像护主。
程枝从门里走出来,一眼也不看云墨,只是对云砚说:“大师兄,揽风师叔说,你要是不会用缚魔绳,就不要进去了。”一字一句,面无表情,像个复读傀儡。
云墨缩缩脖子,也是一字一句犹疑道:“我自己来?”
程枝拿过云砚手中的绳子,给云墨绑上,最后在人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。
云墨走一步,那金色蝴蝶飞一下,云墨走进门,蝴蝶也飞了进门。
谢姚一眼便注意到了这蝴蝶结,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。她今日原本有些生云墨的气,但是看到程枝的小动作,忍不住磕起糖来。
云墨被她笑习惯了,一脸施施然站定,不见窘迫。程枝反而红了脸。
室内窗明几净,仙风道骨的道君正在品香茗,侍立一边的女弟子娇憨可爱,是极美的动景。
云墨记得与揽空君的上一次见面不太友好,这一次……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三个人,程枝,谢姚,云砚,放下心来。
不管靠不靠谱,总归都是自己人。
揽空君目光扫过云墨腰间的蝴蝶结,问谢姚:“你教给程枝的?”
谢姚微扬下巴:“好看吗?”
揽空君转头看向程枝云砚二人:“别被你们师妹带偏,专心修炼才是正经。”
程枝与云砚皆应是。
“尤其是你,有情道不好大成,更需勤加修炼。”他对程枝道。
“弟子知道。”程枝答。
揽空君又去叮嘱云砚:“后日的大比,不重结果,尽全力就是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你,把心收一收。”
谢姚懒洋洋“哦”了一声,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又出去了。
云墨被晾在一边,细细研究起程枝绑的蝴蝶结来。
“与你同寝的弟子举报你是魔修,可有什么要解释的?”说完三个亲传弟子,揽空君饮下一口香茗,这才问云墨。
“兴许是他看错了。”云墨挣了挣身上的绳索,不甚在意道。
从入门到现在,青年的反应都很平淡。
程枝走上前,重新打了一个死结,绳子尾端垂在青年身侧。
云摸低头,看到少女乌黑的发顶。他身子僵住,一动不动。
耳廓绯红。
谢姚挑眉笑。
云墨明白了,绑着他的不是缚魔绳,是子汀姑姑说过的情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