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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面神医俏县爷(60)+番外

乐有“擒贼”的心马上就没有了,赶紧照办。虽说问诊手段是稀奇古怪了些,可一切都很快,少爷也没受什么罪,乐有这般想着赶紧置办去了。

周隽越发觉得乐有是给自己请来了位看牲口的大夫,捂住嘴咳嗽几下缓解舌根上的不适,咳过之后好多了,只是舌头上苦啊,这牲口大夫说的是真话,有点苦……周隽最怕苦味,桌上的茶水早就喝光了,乐有还没回来,啊……心里苦和着嘴里苦,周县爷眼角淌下泪水来。

“还流泪?”张大夫话少却眼尖,明明收拾着药箱还瞧县爷流泪,停下手上动作,问向周隽。

周隽摇摇头,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赶紧点头,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一般认真。一面点着头,一面眼神带怯地望着张大夫,心下里思忖:名节事大,县爷怕苦怕哭了这种事情可不能传出去。

张大夫抬手撑开周隽的眼睛,看了看没说话。扔下忙不迭擦眼泪的县爷,自顾自站在桌边开起了药方。

周隽自觉隐秘地擦干净了眼泪,抬眼看看写方子的大夫,这一看不打紧,看了心中一惊:“这字……可真丑!”

“嘶……”周隽从牙缝里漏出点声响来,面皮觉得烫,可瞄见张大夫冷眉冷眼没敢说出来。忍一忍,顿时觉出好处来,鼻子通透了!撤下敷面的滚帕子,深吸一口气,清新的空气钻进胸膛,脑子也跟着清明起来。

“嗯,通了……”周隽眼角含笑像个小孩子似得叫了一声,笑着看了看乐有,目光再一转碰到了张大夫。周隽立刻收了笑,故作正经起来,轻咳一声道:“张大夫辛苦。”

那张大夫见他客气,点点头算是回应。拎起药箱背好,双手随意一搭作揖告辞。

“少爷,我随张大夫取药去。你裹好被子再休息会儿。”乐有收了铜盆帕子放置到一边,安排好周隽就要随着张大夫去。

周隽正要点头,那张大夫开了金口,“我回去差人送来,你备好炉火准备熬药。”说罢往外走了两步复又回头,看着已经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一般的周隽周县爷说:“药苦。”

周隽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抖了抖,抬眼望向说话的人,只看见一个转过去的匆匆的侧面,那侧面上嘴角仿佛翘了些,嗯……那是笑吧?不不不,应该只是这牲口大夫抿了抿嘴。

张闻一从县衙后院侧门出来,一手捏着药箱背带,朝着安平堂不紧不慢地走着。昨晚上下过雨,路上坑洼不平处多有积水,张闻一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踩上去。

县爷到任那天县上的耆老茂族都去城门口迎接,敲锣打鼓浩浩荡荡从安平堂门口的喜安大街走过,张闻一远远瞅上了一眼。本想看一看传得貌若天仙的周贵妃家幺弟,结果只看到一辆简朴马车被拥着进了城。今天一见,淌着鼻涕的县爷虽然长得好看,也没有貌若天仙啊,传言果然信不得。不过,县爷长得什么样不重要,县爷是皇亲贵胄也不重要,县爷对边民体恤是真,张闻一觉得这最重要。

凉武县虽是北防八县中最内侧的一个县,但是这八个县中土地最多、最肥沃的一个县,防外的蛮子每年打秋风最瞧得上的也是凉武县。县爷来了之后,没有像传言的那样轰轰烈烈烧上三把火,到是悄莫声儿的进村入户看了看,把去年蛮子打秋风的死伤损耗查了个清楚明白,向圣京城里递了折子,一来一回折腾一月,圣京城里给凉武县下了免赋税的旨意。这旨意来了,县爷就不是周贵妃家来兜转一圈就回圣京城的幺弟了,也不是美若天仙了,是青天大老爷周隽周县爷了。

这事儿办了之后县爷才常常便装布衣出来街面上溜达。喜安街上的三家酒楼、后街大胡杨下边的馄饨摊、城墙根下边的羊肉汤、走街串巷崔五郎家的芝麻炊饼等等,县爷都光顾了。崔五郎被城西小寡妇琼娘家的大黄狗咬,跑得急崴了脚,来安平堂舒筋敷药,疼得歪了嘴儿还不忘跟张闻一吹虚,说县爷压根看不上酒楼那些吃的,就喜欢吃他家的芝麻炊饼,隔三天必定有县爷的长随来买。

张闻一听了后面无表情给他舒筋,崔五郎疼得嗷嗷,吓哭了诊堂外候诊的娃娃。

进了安平堂,陈大夫那边急诊的依然结束了。瞧见张闻一回来,知晓他是去给县爷看诊,便上来关切了一句。张闻一回了话。陈大夫对张闻一的出诊历来放心。之后张闻一放下药箱送去方子给抓药先生。眼瞅着抓药先生抓药,顺手包了点枇杷糖梨膏。张闻一唤来安平堂的伙计,嘱咐他将药送到县衙后院侧门上去,叫他跟县爷的人说,喝了药再吃这包。小伙计听了点头,一阵风似得跑出去了。瞧着小伙计的身影消失,张闻一突然眉头一皱,“糟了,枇杷梨膏糖是临时加的,没收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