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觊觎你好多年(50)
盛听淮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他唇角挑起要弯不弯的弧度:“我要是顶着真名来,你不得把我乱棍打出门?”
他轻轻垂眸,敛住眼底的神色:“不过当时的事,我确实欠你一句对不起。至于挂件,你就当我是因为愧疚好了。”
他还记得她被气到的样子,许家是出于好意,而他却显得那般不领情。
盛听淮的神情不再如往常那般散漫。
他眼神幽深,仿佛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有些相似。
许之澜火光电石间,明白过来他所指的事情。
一提到这件事,无异于重提昨日纠葛,旧账重翻打破了重逢以来掩饰的平静。
许之澜语调不明:“阿淮哥哥,你愧疚做什么?你当时都说了把我当妹妹,难道我能拉你一道乱.伦吗?”
“许家是帮你又不是落井下石,你有必要撇清得这么快吗?”
盛听淮感受到了她字里行间的情绪。
他垂眸敛住眼中的神色,唇角扬起漫不经心的弧度:“是,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,许家都帮了我很多。”
盛听淮并不是个不知报恩的人。
相反,他作出了当年那样的决定,是觉得拿联姻掣肘住她,那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。
盛听淮眼眸微动: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许家的恩情我都会记得报答。”
换作是其他人,许之澜会觉得对方是在画大饼搪塞。
但发誓的人是盛听淮,她完全相信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话。
他流露的真诚,更让她反复认清了一个事实。盛听淮确实无法对她产生类似亲情之外的东西。
几年前不能,以后也不太可能。
许之澜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,还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和散漫的笑容。
她算是最后一次问他:“你就这么在乎你的婚姻吗?当年不愿意同许家联姻,现在也拒绝了宋小姐?”
她眼眸微弯,很好地掩饰了里面的情绪。
听到她在这时提到了宋伊曼,盛听淮微拢眉峰,干脆利落地回答道:“是。”
他漫不经心地道:“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。”
这个话题被提起后,他不由想起前些天许之澜差点被秦家算计的事情。
盛听淮手指微微收拢:“联姻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幸福的,建立在互相索取利益的基础上,很有可能最终变成一对怨偶。”
秦从诺盯上她,是看重了背后许家的势力。而按照许之澜的性格,若是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想必也不会罢休。
幸好一切及时止损。
盛听淮刹那间思绪纷涌,想了很多。
他最初认识她的时候,还是很小的年纪。那个时候,他喜欢逗弄她,喜欢看她微恼炸毛的样子。
还有她的眼眸弯起的时候,里面仿佛有星辰在对他闪烁。
大人们总会开青梅竹马的玩笑,他也渐渐知道了自己反常的举动背后代表着什么。
只是许之澜从没有表现出逾越的反应,这层窗户纸始终无法捅破。
盛听淮似乎很喜欢给她讲大道理:“你看我的父母,就是一例反面教材。”
他那双眼眸似乎是常常含笑,但真正带笑的时候少之又少。
“我母亲说,她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同我父亲在一起。”
盛听淮眼底轻嘲:“本来多年的青梅竹马情分,最终聚到一起彼此折磨,谁也不愿意放过谁。”
预料到可能会是同样两败俱伤的结局,他先一步拒绝了许家的提议。
哪怕当时许之斐带着怒意出手打他,盛听淮也始终没有出声解释什么。
他轻啧:“我母亲有白月光,我父亲有朱砂痣,他们若是有一方坚持过,就不会有这种局面了。”
听到他这么说,许之澜蓦地想起了宋伊曼说的那句“念念不忘的白月光”。
当时她以为是盛听淮拿借口搪塞对方,现在蓦地心口微沉。
若不是有深爱的对象,盛听淮恐怕无法说出这样一段平静又触人心弦的话。
他仿佛是在委婉地告诉她,就像他的父母一样,他也有心头的白月光。
而同他们不一样,盛听淮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联姻,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
许之澜想起他出国离开的那一天,日光澄澈如琥珀,学校墙边的玉兰树又抽出了新的枝桠。
周围是人群簇拥,欢声笑语。
她背上是白色帆布的双肩背包,心头有难以形容的寂寥感涌上来。
那种感觉,就好像是她的整个青春在无声中落幕了。
许之澜眼眸静静,仿佛是隔着时间的重影看向盛听淮,最终开口没有反驳:“你说的对。”
许之澜慢悠悠离开,瞥他一眼:“对了,记得多喝热水,阿淮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