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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火影同人)惧(45)

漩涡鸣人所见的宇智波佐助,从来不会有这样安静默然的神色,他见过那个宇智波鼬,都没有面前的少年这样像佐助,宛如双生。他听到那个消息便坚持赶回来,一路追踪,这个人是向着音忍村而去吗?是去见佐助吗?和佐助到底是什么关系?

“我知道你。”他突然说,“九尾,哥哥在晓的任务对象。”

鸣人一愣。

佐助继续说道:“我记得你是旗木先生班上的,是叫‘鸣人’?姓什么?”

他的确不是佐助。这个结论反倒让鸣人安下心,仿佛压在心头的某种隐隐忧患消去了,他叉着腰问:“喂,你究竟是什么人?和佐助是什么关系!”

“佐助……”少年把这个词放在口中轻轻咀嚼,“我是‘宇智波佐助’啊。”

他微微提起唇角,露出一种又像笑又像讽刺的神色,“我从另一个三年后来,”他说着匪夷所思的话,“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改变了的三年后来。”

鸣人直接变成了蚊香眼。

见此,佐助反倒真的微笑起来,“你眼里的佐助,是什么样子呢?”他向鸣人走过去,一边发问,“这个世界,成了木叶忍者的佐助是什么样子?”

似乎太像佐助的脸化解了鸣人的戒备,他就那么一头雾水地容佐助一步步靠近,几乎到了脸对脸的距离,佐助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鸣人,瞬息之间,一道白光从树林另一侧冲出,在他们之间狭小的缝隙险之又险地擦过,但那道光靠近时佐助已经向后一跃,站定,目光都没移动一下,唇角一勾,对刚刚登场的自来也道:“还是要打么?”

话音未落,已经不容分说地出手。

一瞬间的目光交错,佐助就把鸣人拉进了他的月度空间,现实中鸣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立着。而黑色的火焰骤然从地底燃起,在佐助脚边烧成一个火圈,围绕周身。

佐助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隔着火尖,微微偏头,注视着全神贯注的自来也,白发忍者的视线盯着火焰底层,满身戒备,一言不发。

其实佐助并不太想打起来,他极端不平衡的实力让他对弱与自己的人可以碾轧,对同水平的人却很容易一败涂地。

与鼬那一战已经是他的巅峰水准,却绝不代表他的真实水平。

对峙半响,自来也蓦然大笑:“哈哈哈,少年,没必要这么紧张嘛!”他站直身体,抬起头,坦然地注视佐助的眼睛。

佐助不免有些惊异,便随手将鸣人放了出来。

他构造的幻境只是个空旷无人的空间,鸣人的精神体正在里面又喊又跳,蓦然重新掌控身体,立刻以标准的狗吃屎姿势摔在佐助面前。自来也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起来。

鸣人一边气急败坏地反驳一边爬起来,抬头的时候,从下看向佐助,佐助漆黑的瞳孔没有一点亮光

突然间灵光一闪,鸣人蹿起来抓住佐助的肩膀:“你看不见!”

*

对方战意消解得极为莫名其妙,好在佐助早就明白自己和这个世界之人最大的不同始终在思想上,并没想去弄明白。

当晚他们一起宿营,鸣人絮絮叨叨地说他听到“这个佐助”的消息后如何与自来也斗智斗勇最终偷跑出来。

佐助无疑隐瞒自己的身份,通过自来也做中转,鸣人也搞清楚了这个貌似艰深的问题

鸣人问:“你为什么不当忍者?”

佐助道出数年之前,对另一个鸣人原封不动的答案:“我怕苦。”

鸣人的反应一模一样,完全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。反倒是自来也瞥过来,很稀奇地笑问:“你为什么会怕苦?”

这问题令佐助不解:“我为什么不能怕?”

自来也指着他右手腕:“你连死都不怕,还会怕苦?”

佐助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微微鼓起的狰狞的肉疤,看起来就像戴了个手链。

“你看得出来是我自己弄的?”他的忍者课程,果然还是太差。

鸣人差点没跳起来:“你为什么要自杀?”

自来也则问:“你干嘛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自杀?”失血过多而死真是慢到家了。

“有人不想我死,”佐助并不避讳,声音平稳,不紧不慢,“最开始我捅了自己一刀。后来割腕……嗯,把手腕整个切了下来。再后来……”

“我才不信!”鸣人真的跳了起来,怒气勃发地大嚷:“我认识的佐助才不是会自杀的懦夫!”

佐助诚实地回答:“我不是你认识的佐助。”

鸣人一把抓起他的衣襟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佐助才不会变成这种样子!”

佐助静静地想,他的确不是最初的那个“宇智波佐助”。

他没有开口,鸣人瞪着他不动,薄薄的衣料却承受不了这种僵持,突然松开,佐助露出大半个胸膛,显眼至极的,他的心脏处盘踞着一个狰狞的放射状疤痕。

鸣人不知不觉松了手,任佐助跌坐回地上,瞪着那个伤痕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佐助拢好衣襟,重新系紧腰带,淡淡说:“本来这个伤口没这么难看的,后来我对这里用了个雷切。”

他若无其事地继续,“有一次我吞了碗的碎瓷片,被掏了出来,作为惩罚没有给我治好,弄得我一个月吃东西都是和着血吞,喉咙的伤口反反复复裂开,总也好不了,后来还是我自己勉强聚集了点查克拉给自己治好的,那次之后,我就决定再也不用这么蠢的方法找死了。”

如此平淡而漠然的态度,就像在说于己无关之事。他并不是在炫耀痛苦。

鸣人按捺不住憋出一句:“找死本身就很蠢!”

佐助停顿了一会儿,才平静地说:“我不知道活着干嘛。”

那个橙黄色的耀眼的命运之子张牙舞爪地喊:“你就没有想做的事吗!你就没有重视的人吗!”

佐助回答了:“我想做的事,已经失败了。我重视的人,以前有过。”

尽管看不见,佐助也感觉得到鸣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质疑目光,他平铺直叙地说:“你看出我和我认识的佐助的区别了吧?我不熟悉你和旗木先生,不认识大蛇丸和药师兜。我只有一个朋友,就是奈良鹿丸,我只有一个老师,就是宇智波斑,我只有一个亲人,就是哥哥。”

顿了顿,他又轻轻说:“现在,都没有了。”他主动离开了鹿丸,斑背叛了他,哥哥……

他现在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地想到,哥哥已经不在了。

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悬在头顶时才最令人恐惧,已经落下,就没什么可怕的了。

*

整个晚上漩涡鸣人都在一边生闷气,却并没有试图问他的过去,自来也看起来也没这个打算。

漩涡鸣人已经认定佐助不是他认识的那个“宇智波佐助”了,所以他不问,自来也或许是看出了他不会回答。

佐助其实是在扮演他现在的身份,抛开所有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。

他本来以为会很累,但是却感到有点罕见的轻松。

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。

*

第二天一早,他们便分开上路。鸣人说:“还不到我见佐助的时候。因为我还没能力把他带回去!”

这里离音忍村已经不远了,而佐助并没有把这段路程走到尾,在这片广袤的树林的尽头,他便遇到了等着他的,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。

那个仍然背负着宇智波姓氏的少年已经换上音忍的装束,满身刚刚从温柔环境里剥离的鲜血淋淋的孤寂。守候着佐助,带着激动和急切:“你是谁?”

佐助有些恍惚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最后抄着袖子淡淡道:“漩涡让我给你带话,说他一定会把你带回去。”

宇智波愣了一下,才意识到“漩涡”是“漩涡鸣人”,他好像第一次听到什么人只称呼鸣人的姓。

然后他充耳不闻地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