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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火影同人)惧(25)

*

虽然有几根基础的线是用手里剑钉在树上,但佐助不过是刚好在林地中,借此省点力,在他完全的设想里,他可以不需要别的支点,仅凭操纵这些钢丝停留在空中,织成不断变换的火网。

手里剑和火球从四面八方向着鼬袭去,鼬还是没有使用忍术,消极躲避着,眼睛一直看着佐助。

“佐助,你这样是攻击不到我的。”

到现在为止,虽然佐助显露出来的作战意识不错,但使用的都是杀伤力不大的中低级忍术,攻击也单调了点,而且因为经验缺乏错失了很多机会。

佐助看到他的目光,就想表现再好一点,他现在的查克拉已经可以随意用C级忍术,B级就要斟酌,A级更是勉强,那么下面还是以C级和D级忍术为主。

他用出一个自己改编的C级幻术版霞从者之术,钢丝上滚动的火球骤然又增加了一倍。

当然佐助也没有指望这低级幻术能让鼬中招,只是能干扰到一点是一点,他另准备好招式:

“风遁·斩空波!”

配合着火网,封掉他的退路,然后,对同样是火属性的鼬攻击力最强的应该是水属性。

“忍法·如雨露千本!”

火网之中骤然射来的雨之忍具让鼬没能躲开,但穿着火云袍子的身影一触之下就幻化成漫天乌鸦,脱离攻击范围后在火网上方凝聚成人形,却突然被身后的树“抱住”,如蔓藤一般的树枝将他的身体牢牢定住。

——幻术·树缚杀!

“抓到你了!”

佐助一把抽出刀。

“是吗?”鼬反问,用镜天地转反弹幻术的时候,却发现困住自己的木枝不知何时变成了实体。

鼬真的惊讶到:

“木遁?”

佐助微微一笑,直冲过来:“我说,抓到你了!”

但远战还好,临到近身战,刀还没碰到鼬身上,佐助先怯了。

见到鼬并不闪躲,他便不自觉放慢了速度,机会稍纵即逝,他片刻的迟疑已经让鼬挣脱出这个低级木遁,站到了更高处的树枝上。

幻术师总喜欢制造自己被对方招式所伤的假象麻痹敌人,看起来对攻击通常是不闪不避或反映迟钝。佐助自己也算个幻术师,心里清楚这一点,但看着站在对面的鼬,他就是没有办法下手。

树缚杀虽然不起眼,却是个A级幻术,即使佐助一般用忍术消耗的查克拉都比标准要少、树搏杀也没有用完,这个A级忍术还是把他剩余的的查克拉掏干了,他已经无力维持凤仙火之术,钢丝上流转的火焰缓缓熄灭,周围也暗了下去,太阳已经在下山了。

佐助布置而抢得的上风已经失去,他紧紧盯着鼬,呼吸急促起来,突然一发狠,足尖一点跳至鼬面前,攥紧刀直劈下去。

鼬眼见地看到佐助握刀的手用力得骨节发白,还在微微发抖。

他暗叹口气,错身避开刀锋,伸手抓住佐助的手腕,一转,把他带进怀里,搂住他:

“佐助,你是只对我下不了手,还是见不得血?”

佐助奋力一击,被鼬随手破去,他也不在意,手一松刀哐当坠地,他的手还是不住发抖,埋在鼬怀里,佐助一字一句地说:“只有哥哥。”他语速骤然加快,“别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!”口气很是粗鲁。

鼬把他脑袋又往怀里按了按,“不舒服就说,不要在我面前逞强。”

佐助这才咳了出来。

方才开头他还记着控制节奏,用上刀后他就心慌了,身体更顾不得。

紧张时不觉得,被鼬制住,便越发呼吸难过起来。

*

鼬抱着佐助安抚了好一会儿,佐助才缓过气来。

出于对佐助身体的担心,鼬一直紧皱着眉。

虽然当初打的注意就是让佐助完全当不成忍者,佐助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有些出乎鼬的意料,鼬离开后佐助自己根本没有好好调养,这是肯定的了,除此之外也应该有别的原因。

佐助从鼬怀里抬起头,就看到他皱着的眉,不由抬手按上去。

鼬怔了怔,然后没有出声,任佐助揉开他的眉心。

*

他们在这里又呆了一会儿,鼬给佐助讲解他错过了哪些机会,有别的哪些方法可以应对。还有用刀的方式完全不对。

对佐助的退却,鼬并未再说什么,讲完就牵着佐助回了旅馆。只是第二天启程,另选一个商队走了段山路。

山路并不难走,鼬还是额外雇了辆车,陪着佐助坐在车辕上。

佐助对于鼬的打算心里也清楚,因此当在峡口遇到一伙盗匪也完全不出预料。

商队的人把目光投向看起来比盗匪更危险的晓之二人组,他们都没有动,佐助挑衅地看了眼鼬,跃下车抽出刀。

鼬只是想让佐助见血,并非给他什么挑战,这伙山贼说是乌合之众都算抬举,佐助杀一个人根本不用第二刀,连斗篷都没有解。

几个衣着、武器都不伦不类的劫匪才刚明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要逃,已经被佐助清剿干净了。

完成任务,佐助没有立刻回车上,刀拖在身边,闷闷地站在尸体旁。

鼬走过来,扳起他的下巴,一戳额头:

“生气了吗?”

“没有,”佐助低声说:“只是有点难过。”

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。

对鼬那么说的时候,他并不是在逞强,心里已经有数,但真的做了,他也没想到自己确实能做到。

他追根究底是在宇智波出生的。

很小、还没有觉醒记忆的时候,他就作为一个忍者家族的最小成员直面了灾祸与战争,跟着母亲身边,他受着无声的影响,不自觉就作为一个忍者预备而存在,那些时候在潜意识中烙下的痕迹从未消除。

他有着另一份记忆,但先是宇智波佐助。

在宇智波的七年,在木叶的五年,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,杀人不对、生命是值得珍惜的。

唯一勉强算有类似话的,也就是卡卡西,但他也只对第七班说同伴必须珍惜而已。

他很清楚,自己能保留这份天真,还是因为在木叶这个风气最温和的村子,要是在雾忍之类的村子,这套标准早八百年前就会忘记。

*

鼬一直看着佐助动手,确定他在下杀手的时候确实很利落。

只要佐助在对敌中没有犹豫,之后他的心情低落鼬并没有放在心上,但佐助失落的时间出乎他的意料,知道夜幕降临,商队扎营做饭,佐助都很没精神。

注视着篝火边的佐助,鼬回忆佐助的举止,判断他并不是不愿意动手杀人才心情不好。

鼬发现他又弄不懂弟弟在想什么。

如果不是为了杀死这些人沮丧,是为了什么呢?

——是为了杀戮本身。

得出这个结论,鼬觉得茫然和……苦涩。

佐助不像一个宇智波,没有强者之心,这些都是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的。

那么,在这样的佐助眼里,他是怎样的呢……?

因为鼬对伤害佐助的愧疚,以及鼬不知道的,佐助对自己当时莽撞出言的愧疚,兄弟俩都在有意无意回避提到那个灭族之夜。

准确来说,除了最开始鼬问的“你不相信”,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提过相关的话题。

他不清楚佐助对于当年灭族的事知道多少,但如果佐助完全相信他,而怀疑他反面的一切,佐助的聪慧足以想到很多东西。

但佐助也可能因此有些误解。

他很喜欢佐助,但不希望,佐助对他的亲近是建立在虚幻的期望上。

*

鼬走到佐助身边坐下:

“佐助……”

“哥哥。”

佐助很顺手地抱住他手臂,贴在他身上。

但这次鼬犹豫了一下,推开他。

“哥哥?”

佐助迷茫地看着他。

鼬在佐助面前一直保持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,安静地说:

“佐助,父亲和母亲,确实是我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