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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Fate/Zero同人)Final(7)+番外

索弗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。开始对自己被破坏殆尽的内脏使出再生的治愈魔术。

被爱因兹贝伦魔术师的特质子弹击中的一刻,他甚至毫无感觉,但是当体内的魔术回路受到暴力扯断,被改造过的魔术回路自动切断排除了受到污染的部分,结果大概有一半完整地保留了下来,而且那子弹最恐怖的效果,将断开的魔术回路又乱七八糟的接起来这点并没有发挥太大效力,被切断重续的魔术回路只有不到十条,这一小部分算是彻底毁掉了,其他的应该还是能够治愈,只是短时间内索弗兰对此无能为力。

用剩下一半魔术回路再生内脏后,索弗兰的命就大概保了下来。察觉到那种时刻拉扯自己神经的,代表Master生命濒危的感觉已经消失了,迪卢木多长舒了口气,金色的眸子里甚至流露出感激。

迪卢木多终于稍微空出些心神关注周围,立刻便发觉他下意识选择的落脚地不是个好地方,虽然估计可以保证安全,但对养尊处优的索弗兰来说应该难以忍受。

他歉意地看向索弗兰,把他从冷硬的水泥地抱到怀里,让他躺在自己膝上,随即,担忧着索弗兰治愈自己的魔力不够用,他继续了刚才那个吻,唇舌纠缠、唾液交换,虽然这种方式在主从间传达的魔力是最少的一种,但眼下根本没有其它办法。

好在索弗兰已经接受迪卢木多的恳求,为了自己的性命努力起来,配合地仰头接受迪卢木多的吻,从他口中汲取魔力,主从保持心意相通的为了一个目标努力,让魔力传递的效率达到了最大化。

尽可能的治疗之后,索弗兰精疲力歇地晕了过去。

索弗兰闭上眼睛时,迪卢木多一瞬间觉得心脏被捏住,好在他立刻意识到主君只是陷入昏睡。

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,随之便是一阵力竭的空虚。然而迪卢木多立刻再度打起精神,索弗兰没有余力在周围设下结界了,现在索弗兰的安危全负担在他身上。

迪卢木多挺直身体,调整了一下索弗兰的姿势,尽力让他在自己怀里更舒服一点。

凝视着昏迷的索弗兰,迪卢木多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脸上狰狞的经络和黑红血块。

索弗兰金色长发的末端已经完全被血浸透,干涸后结成一块一块,看着染血的金发乱糟糟地搭在自己的膝上、垂到地面,迪卢木多感到无言的悲哀和悔恨。

他并不想只在这里结束,不是为了圣杯,也不是为了胜利或荣耀,而是为了索弗兰大人。

哪怕索弗兰大人一再说不需要,他已经将忠诚奉给了他。作为一个骑士,侍奉主君并不只是盲目的挥动武器而已。

如果他早些说出来就好了,索弗兰大人的暴行很过分,但他只是愤怒,并不憎恨,他仍然希望有为主君效力的机会。

而且他现在并不责怪他了。

连自己的生命都已经没有心力维系的索弗兰大人,有多少余力去体会英灵的心情呢?

他不知道索弗兰大人身上有什么过往和痛苦,但他希望索弗兰大人能够活着。

他在死去之后,得到成为英灵弥补自己遗憾的机会,而索弗兰大人现在还活着,作为生者可以改变很多事,他盼望索弗兰大人在活着的时候,就能终结自己的遗恨,让人生不要无谓的结束。

迪卢木多伸出手,将索弗兰的金发拢到他胸前,慢慢地理顺、分开它们。

索弗兰醒来时,这漫长的一夜还没有过去,体内纠缠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好好休息。

身为魔术师的二十余年,让索弗兰对这种感觉已经有些陌生了,另一片大陆上独自挣扎成为“魔法师”的过程中,他曾经非常习惯于这样的疼痛。

他的目光茫然地掠过周围,然后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瞳。

迪卢木多注视着他:

“索弗兰大人,您好些了吗?”

他还记得昏过去之前就是这么在迪卢木多怀里,看样子迪卢木多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直到他醒来。英灵不会因为血液循环不通畅而身体发麻真是方便呢。

他推开迪卢木多,直起上半身,迪卢木多想阻止他就这么直接坐在水泥地上,索弗兰摇了摇头,扶着迪卢木多的肩膀保持坐姿。

“我没那么娇贵。”

索弗兰展现在迪卢木多面前的生活精致考究,但他其实远没有迪卢木多以为的那样养尊处优,长久的独自旅行中,他在罕无人迹的深山、荒原、沙漠、废成,又或喧嚣的村落、战场、贫民区都生活过。

顿了顿,他又说:“反正现在腰部以下什么都感觉不到。”

他有些头疼地看到,骑士眸中又浮现受伤的神色。难道骑士就是这样一种生物?把主君受到的全部伤害都视为自己的责任吗?

迪卢木多一眨不眨的视线下,索弗兰彻底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,探查受损程度和治愈程度,最后说:

“……还好。”

他轻声说:

“仅剩的魔术回路足够我完成剩下的战争了。肉体伤害虽然有点严重,但用魔术治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”

一直紧张地等待着的骑士终于松了口气。

“不过,”

他看向因为这个转折词又紧张起来的骑士:

“接下来有段日子我必须坐轮椅了。”

7、七、 ...

天亮起来之前,迪卢木多和索弗兰回到了旅馆。

索弗兰施了一个忽略魔术,让早起的行人、小贩和酒店前台忽略掉他,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平安到达房间,然后迪卢木多拿着索弗兰的金卡去买回了食物、换洗衣物和一辆轮椅。

即使对现代还有些生疏,但英俊的相貌让他很容易得到好心的女性的帮助,迪卢木多生前的经历为他积攒下大量应付女性的经验,包括诚恳的请求帮助、不着痕迹的摆脱、将伤害减到最低的拒绝,如果不是遇到无论如何也难以拒绝的对象,通常他还是能够顺利获得他想要的结果。

在迪卢木多的帮助下洗澡换衣,然后被抱到铺好软垫的轮椅上,又在扶手上搭一个小饭桌吃了热乎乎的早饭,索弗兰为好久没享受过的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生活有些怅然和庆幸。

支着脸颊看迪卢木多收拾餐具,索弗兰笑眯眯地说:

“迪卢木多,我召唤到你,真是抽到了一张绝好的牌呢。”

迪卢木多却并没有流露高兴:

“只能为索弗兰大人做这些事,是我的无能。”

“不会啊,在战斗方面也很出色,我将判断战斗的自主权交给你,你并没有回报我失败不是吗?即使身为操守高洁的骑士,你也是相当贴合人意呢,至少没像那位骑士王一样把Master置于险境。”

“骑士王是高洁的……”

索弗兰含笑打断他:“如果当时我用令咒命令你又如何呢?”

迪卢木多怔了一下,然后肯定的断言:“您不会。”

“好吧,即使如此,”索弗兰为迪卢木多对自己抱有的信任有些吃惊,似乎每受一次遇袭之后迪卢木多对他的妥协性就更强,这算什么?骑士精神所要求的对弱小的怜悯吗?

一边这么想到,索弗兰一边继续说:

“我说过了,这是公平的对决吧?——英灵对英灵,魔术师对魔术师。难不成骑士王大人心中,英灵和魔术师加在一起面对她的主人才叫公平吗?”

迪卢木多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。

“哈哈——”索弗兰禁不住大笑:“她的Master真该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下一道咒令,无论何时以他的性命为优先考虑呢。”

即使索弗兰半嘲半趣笑得很开心,迪卢木多望着他的主君的眸中却有一丝悲哀。

一般人在举例时通常会代入,使用“如果我是她的Master”这样的句子吧,虽然并不是绝对,但迪卢木多这么敏感的想到这点,是因为他已经发现,自己定下生命期限的索弗兰,迄今为止所有言行都把保护自己的性命这点避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