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欧阳上帝,您的时间如此宝贵实在无需浪费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,还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研究中,继续去钻研起死回生药吧……”
欧阳少恭微笑着说:“我相信若是能见到虚子,虚子定会更加努力地做出起死回生药来,怎会是浪费时间?”
虚子脸色惨白,嘴角抽搐。
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要做出这种药以便自己嗑了原地满血爬起吗?
“……您当真高看我了……”
“怎会呢,虚子姑娘这般千年一遇的天才定不会让我失望的。是吗?”
虚子一脸菜色,清了清嗓子开始咬牙切齿地唱。
“给我一片蓝天,一轮初升的太阳……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……给我一只雄鹰,一个威武的汉子,给我一个套马杆,套在他脖子上——!”
太阳、绿草,你个威武的汉子!!!
这天的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了。
此后整整三个月,青玉坛弟子继续忍受着一天天籁一天棉花的折磨,怪异的是弹棉花的时间开始不准了。
他们怎知道,欧阳少恭现在是双核CPU,一个是酷睿N代的,一个是酷狗N代的,可怕的是,这个酷狗还不停地升级换代,更可怕的是还没有兼容问题!
作者有话要说:
我表示,后来弹崩了弹成棉花的,不是虚子……
。
下面这个视频吧,方兰生和他“娘”太亮了……
有美一人
虚子看着面前的丹炉,托腮叹气。
“欧阳上帝,你这次又要炼个什么呀?”
欧阳少恭挥袖加大了炉火,笑道:“虚子看过药材还不知道?”
“……也许是一炉渣滓呢。”
虚子憔悴地揉了揉眼睛。
自从上次“见面”的事情之后,欧阳少恭又把论道这回事给揪上了日程。
虚子简直要哭了。
这都几年了,本以为上帝已经放弃她这块朽木了啊!
魂魄也要休息的!白天炼药晚上论道大半夜地还要跑出去弹琴她容易吗?!
欧阳少恭闻言,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“若是将虚子扔进丹炉,才会炼出一炉人渣吧。”
虚子顿时觉得喉咙一梗。
“……您这要杵在那里就是活脱脱的‘神棍’了。”
欧阳少恭微笑着点头。
“过奖。”
“才不是在夸你!”
虚子七窍生烟,“你这要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,说不准能炼得我刀枪不入火眼金睛呢!不对啊混账你居然这样对我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!”
“论到‘无理取闹’,在下着实比不上虚子。”
“……”
虚子默默撇嘴。
“喂,丹芷长老,你还是别用魂魄炼药的好,尤其别把这玩意儿跟什么起死回生药凑在一起……真心会遭雷劈的啊!”
“我倒不知何时虚子如此通晓天机了。”
欧阳少恭唇角上扬,“倒不如来测测我那‘半身’在哪里?”
虚子面色一僵,极为小声地嘀咕,“求合体是不对的啊……”而后正色抬头,摇头晃脑地说,“嗯,天下武功出少林,天下妖道出昆仑,天下尼姑出衡山,嗯,我观你与西方有缘——”
“……天下尼姑出衡山?”
“丹芷长老你自然是带发修行啦!”
虚子话音未落就看到晴天一道霹雳,遂低声续道。
“……无量天尊。秃驴你也敢和贫道抢师太!”
可喜雷声掩去了虚子的声音,才避免了几年后血溅当场的杯具。
那时候,欧阳少恭以寻找玉横为名,与百里屠苏、方兰生同行,百里屠苏出自昆仑山天墉城,方兰生则是手握佛珠修的佛法……
就因为虚子提了一句昆仑和西方,欧阳少恭找遍了天下愣是避开了西方的昆仑山,直到几年后才在天墉城发现了改名为“百里屠苏”的韩云溪。
当时他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玉横。
我观你与西方有缘——这到底真是算出来的还是她信口胡诌啊?!
此是后话,暂按下不表。
欧阳少恭微微眯起眼睛。
“桐姨近来精神不济,似是睡眠不佳。”
虚子果断地恶人先告状。
“一定是你半夜弹琴害得她不能好好休息!”
欧阳少恭一挑眉。
“哦?可是在下记得近来不曾夜间抚琴。”
“……”
“虚子果然又趁着在下入睡擅自行动了?”
欧阳少恭笑了笑,“若是如此想要自由,何不听我建议,寻一宿体附身——”
虚子悻悻地说:“然后被你炼成一炉人渣吗?”
欧阳少恭笑着反问:“我怎舍得?”
虚子顿时脸色一白。
“那就是连渣滓也剩不下了吧……”
欧阳少恭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虚子此言着实令我伤心。”
“你的心不是已经喂了蓬莱吗。”
虚子哼了一声,忽而岔开话题。
“欧阳上帝,上次看过你作画,你能不能……嗯,照我说的画一幅画?”
几年来虚子古怪的要求欧阳少恭也听过不少,忽然听到这种看似正常的,他反而觉得奇怪了。
“虚子想画什么?”
“你搓完丹我再说吧,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。”
虚子托腮,“一晃眼都十五年了啊……”
“虚子言下之意……?”
虚子透过欧阳少恭的眼睛看着明明灭灭的炉火,微微笑了起来。
“还有几天就是娘的忌辰了。”
欧阳少恭这才真有了几分惊讶。
“令堂……不是改嫁了?”
“改嫁?”虚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双眸掩在流海之下,“如果真的是改嫁多好。只要娘还活着,总能见到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。
“我娘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,就是嫁了我爹这个灾星……结果……她和小舅舅都死了。我爹一直瞒着我,骗我说娘受不了他跟别人走了,呵呵,走了,果然是走了……”
欧阳少恭与虚子相识五年,虚子一向很少谈到自己的事情,关于家人更是三缄其口。这时她忽然爆出这许多信息,反而让欧阳少恭疑惑了。
“虚子却是如何得知……”
“我如何可能不知?”
虚子好笑地反问,“我如何……可能不知……六岁的孩子……还不记事不成?”
和虚子平时的声音不同,这句话说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,直似春风吹皱了江水。
“那些人闯进来,和爹娘争执不休,最后动起手来……娘的血洒在我身上,温热粘稠,比秋天的枫叶还要红……满天都是血红色的花,一片一片落到地上……我娘笑了,那些人都看呆了……后来,就只剩下了我爹和我。爹葬了娘和小舅舅,按照我娘的意思,给我改了名……”
欧阳少恭眯起眼睛。
“改作什么?”
虚子顺口回答:“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,霁月难逢,彩云易散,唤作‘晴雯’。”
欧阳少恭脸色一沉。
“太假了。”
虚子不忿。
“……说得好像你‘欧阳丹芷’的名字就是真的一样!”
“在下欧阳少恭。”
虚子一口血憋在喉咙口。
“名字不就是个称呼你那么较真做什么!”
“那虚子何妨说出真名?”
“你怎不先说!”
欧阳少恭半眯着眼睛,思索片刻,悠然说道:“……在下曾名为太子长琴。”
准备好的“骊山老母”四个字生生卡在虚子牙齿缝里。
我勒个去!他居然真的说了!
通常听到反派BOSS真心话只有两种后果——要么宰了BOSS,要么被BOSS宰了!
“虚子呢?”
虚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“……清扬。”
“野有蔓草,零露漙兮。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。”
欧阳少恭念了一句,轻笑。
“这倒像是女儿家的名字,想来令堂取的名。”
“我娘的名字才好听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