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一层仓库满了，香薰生产机在征求意见后，被挪到了负二层一侧隔断挡起来。简浅浅买了新的装修，让负二层从明显的地下仓库变得更科幻感一点。再从底下挪出一点仪器和投影链接，看起来就差不多了。
能做研究，也能露一手投影光屏等等，作为中间站是足够了的。
背后的省钱和东挪西凑，乘电梯下楼的乔明和任佳是不清楚的，电梯门打开，和简浅浅见过的研究院如出一辙的冰冷精密世界迎面而来，整个空间是一个被分割成多处的大实验室，光屏悬在各个地方，信息流如瀑布般落下。
依然是一身白大褂的阿皎双手插兜，正在看光屏的数据流，听到声音淡淡抬眼看过来。
冷淡而有压迫感的眼神，带着一点不高兴，让乔明不由地屏住呼吸，握紧了手里装模型的盒子。
她毕业多年，带队自己做研究也做了许久，但这会站在埃雾岛上，居然有种即将被老师检查作业的紧张感。这种感觉，只有过去遇到行业泰斗时才会有。
“看懂了多少？飞剑的奥兹科尔原理你们没有接触过，具体是力场……”
阿皎接过模型，零件在他修长手指上跳动，迅速拆开还原，只看了几眼，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。没有寒暄，没有介绍，随口直接开始讲解。
悬在空中的光屏随着讲解变化着模拟图像，问题迎刃而解的酸爽感，带着来自科技的美感，深深击中了乔明。
任佳记笔记的笔尖快磨出火星了，别说刚回到研究领域的任佳了，连乔明跟着不停做笔记和询问时，都像是刚进实验室的小学生，正在被老师补习基础。虽然对方看起来年轻，但知识储备不容小觑。
“但是Y力场里粒子碰撞会有不稳定射线，损坏……”被阿皎投来一个眼神，乔明后面的话顿住了，有些尴尬，仿佛被抓包没有认真听讲的学渣。
阿皎：“我说慢一点，这里很重要。你记一遍，来操作虚拟屏，然后再重新做。”
简浅浅等在旁边陪同，看完了这两天的账目，听到似乎发生了小问题，抬头一看，几人还在继续。阿皎语气冷，但银白色发梢靠近简浅浅这边，发丝里似乎透着淡淡的红。
难道鲛人紧张的时候不脸红，是头发红？
所以，其实，乔明尴尬的时候，阿皎也在尴尬？要是简浅浅猜得没错，这里最想早点说完早点跑路的，不是迫不及待想制造飞剑的乔明，而是阿皎。
在乔明提出第二个错误问题时，阿皎一直瘫着跟冰块似的的脸上多了表情，他皱了皱眉，放下手，挥散面前还在推演的模拟光屏，“原理分析之间容易混淆，今天就到这里。”
乔明确实跟得有些吃力了，但被点出来，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。简浅浅陪着两人出去，送他们回到地面，进电梯最后回了下头，身后阿皎已经飞速跑到了另一端的负二到负三层电梯门口，松下来的肩膀在诉说着他狠狠松了口气的心情。
简浅浅忍不住笑了。
第一天的基础笔迹被整理成加密文档，从特殊线路传回国内，避免信号截留。
乔明在痛并快乐中挣扎，虽然不太理解昆仑科技研究员能不见面就不见面，只在看到送进去的模型，觉得需要指导后才会出现的态度。但似乎也可以理解，天才总有些怪癖。
况且，连她埋头实验室的时候都很讨厌出去做别的事情，被时不时拉来讲解的白发青年，估计也一样。
这只是一些小的猜测调剂，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逐渐成形的飞剑上。需要的材料大部分由飞机从国内运来，有些则来自埃雾岛提供，岛上开始的飞剑研发和理解工作，作为第一线接触者的乔明感慨颇多。
这哪里是合作分析研究，埃雾岛就差把技术核心摊开来给他们看了！
埃雾岛不是拿技术来让人模仿，而是给出原理和制作逻辑，提供分析和推导。理解一件产品的制造逻辑，比学会制造一件东西更有用，一个是学习研发，一个是模仿制造，对于长远发展来说，当然是研发更重要。
签下技术合作合同后，不管是来到岛上的乔明还是留在国内的行业精英，原本都做好了合作中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来拿到完整技术、出成果就更晚了的准备。
可几乎每次改进都能解决一个大问题，比埃雾岛日新月异的变化还要快，飞剑的成形近在眼前，乔明确认这一点后，和国内的团队都懵了。
如果其他技术也是这样，未尝没有弯道超车的机会。
想到这个，乔明的心里热起来。
飞剑的学习研发还在继续，在成果诞生前，国内来人带着被扣在埃雾岛多日的入侵者离开，大张旗鼓地表明了这些人“伤害公民、侵犯公民财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