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生悖论[无限](200)
他们之前还一起做了一张坐标图,现在那些人还在凭自己的感觉给这些位置做连线,希望能找出某些地缘性的规律。
没想到英国也有……
那其他地方呢?
范围难道是……世界吗?
“迟迟!”纪惊蛰忽然打开门探了个脑袋进来,理直气壮,“我没带内裤!”
蔚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:“那只能穿我的咯?还能怎么的?”
纪惊蛰表情奇怪,有点欲语还休的意思在:“那人家总要跟你说一声嘛。”
蔚迟抹完泡泡,打开花洒开始冲,一边回头去看纪惊蛰:“你还在这儿干什么?”
纪惊蛰还是那个欠揍的表情:“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啊?”
“没洗过澡堂还是没看过啊?”蔚迟简直服了,“有病。”
纪惊蛰:“可我是你男朋友啊!”
寂静。
时间仿佛都停止了,只有水声。
纪惊蛰下意识感觉自己要挨捶了,但还是梗着脖子站在那儿,跟蔚迟大眼瞪小眼。
过了一会儿,蔚迟先移开视线,说:“关门,闭嘴。”
纪惊蛰:“哦。”
门合上,又过了三五秒,蔚迟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跺脚声,还有一声压抑着狂喜的“耶”。
那声音太快乐、太有感染力了。
以至于他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蔚迟早晓得纪惊蛰不会这么快消停。
等纪惊蛰也洗完澡,就一边夸他的内裤质量好,一边撒泼打滚地要他给吹头发。
他捶了纪惊蛰一顿,那家伙就躺在床上装死,气若游丝地指控他得到了就不珍惜,谈恋爱第一天就家/暴。
最后西子捧心式地吊嗓子:“人家真真命苦的啦!”
蔚迟又踹了他一脚,认命地插上吹风机给他吹。
纪惊蛰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了,上半部分可以在脑袋后面扎个小揪揪,天生色浅,是偏暖调的棕色,细细软软的,跟个女孩子似的。
纪惊蛰坐在床边,蔚迟站着,跟他面对着面。吹着吹着,他感觉纪惊蛰抱住了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。他觉得有点痒,就推了一下纪惊蛰的狗头,纪惊蛰把他抱得更紧了,就没有那么痒了。
风声停了,纪惊蛰却不放手。
蔚迟也没有动,还伸手摸着他手感颇好的头发,就这么过了一会儿,低低开口:“你想怎么办呢?”
纪惊蛰的声音闷在他的肚子里,软绵绵:“什么怎么办?”
他说:“你拥有这种能力……对‘那个世界’的事,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没有你那么聪明。”纪惊蛰摇摇头,又抬起脸来看他,“我就只想保护你。”
蔚迟问:“那其他卷入这些事件的人怎么办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纪惊蛰又把脸埋回他的肚子上,“我只想保护你。”
蔚迟叹了口气。
纪惊蛰抓住他的一只手,有点着急:“真的!我可以保护你!我做得到。”
蔚迟又摸了摸他的头:“我知道。”
纪惊蛰掌握着这种力量,对解开最终的谜题必然有巨大的作用,但具体要怎么运用,的确还需要规划。
纪惊蛰又把头埋下去:“对不起,我太笨啦。”
蔚迟笑了一声:“没关系,我来想。”
晚上蔚迟从梦中惊醒,纪惊蛰瞬间就伸出一只手来抱他,反应之快,几乎是与他同时动作,简直让人怀疑纪惊蛰是不是根本就没睡。
纪惊蛰把他按在胸上,声音迷迷糊糊的:“不怕不怕啊。”
蔚迟听着他的心跳,慢慢平静下来,然后说:“我梦到我妈了。”
周迎春至今没有消息。
“我梦到和她在车站错过了,我怎么追也追不上,再也找不到了。”
“唔……”纪惊蛰轻轻拍着他的动作渐渐慢下去,蔚迟以为他又睡着了,收拾心情也准备睡,结果又听纪惊蛰说,“要不我们去找找她?”
他嗤笑:“上哪儿找去啊?”
纪惊蛰:“我记得那周叔……”
“人家姓徐。”
“行,徐叔说要和阿姨去冰岛看极光。”纪惊蛰忽然坐起来,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很亮,“要不咱们也去看极光吧?”
蔚迟看了他一会儿,说:“嗯,那去吧。”
在前往冰岛的船上,蔚迟忽然明白过来,然后抖着肩膀开始笑。
雪白的天光映照在大海上,使海水的蓝色显得更加沉郁而深邃,在轮渡孤独的轰鸣声中,英格兰的轮廓在他们身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。
那笑也不像笑,更像在哭。
纪惊蛰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想明白了。”
“想明白什么了?”
“她就是个骗子。”
“什么?”
六个小时后,他们站在了格里姆塞岛上,冰岛的最北端。现在已经是傍晚八点,但天空依然雪白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