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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刃(6)+番外

作者: 轻浮的四隅诗 阅读记录

“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。”谢竞年一字一顿地说完,把谢老三推出卧室锁上了门。

“小逼.崽子你开门,老子今天不弄死你,我就不叫谢老三!”

谢老三疯狂地砸着门,一下又一下砰砰地像是砸在了谢竞年的脑子里,震得他生疼。

谢竞年拿出床底的行李箱,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衣物,他不想再待在这里,想立刻逃出去,哪都可以,只要离开这里。

东西不多,很快就收拾好了。他拎着行李箱推门走出去,推得谢老三踉跄着坐在地上:“你收拾东西干嘛?你要去哪?我告诉你谢竞年,你离了我就他妈是个废物,你活不了几天!”

谢竞年只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,他无力也不想再和谢老三说些什么。

他从书包里拿出钱,是他这两年攒下来的,他一分不差地扔在谢老三脚边。

厚厚的几叠红票,谢老三失了智一样捡起来捂在怀里:“还他妈算你有点良心。”

谢竞年张了张嘴,最后也只吐出来几个字:“我们两清了。”

深夜的冷风吹在脸上凉得像是要把人冻住,谢竞年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。

谢老三自从他上初中起就没再管过他,一直都是他靠自己才能活到这么大,他还得养着谢老三。如果说谢老三对他有什么恩情,那除了把他造出来好像也没有别的了。

他数了数,一共是五万六千块钱,他这几年省吃俭用,打工赚回来的钱,他身上全部的家当,都给了谢老三。

谁也不欠谁的。

谢竞年走了很久,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。他突然很想抽烟。

他摸了摸自己身上,最后在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红票。

啊,是那天那个人借他的。

算了。

谢竞年把钱重新放回兜里,这一百块现在成了他身上唯一的积蓄。

抽什么烟呢。不抽。没钱。

谢竞年不后悔,他不后悔从那个名义上的家里逃出来。

至少这一刻,风吹过来,灯光照在身上,脚下踩着柏油马路。

他是自由的。

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。他的生活一直就只有上学,打工,回家。就连最近的旅店在哪里他都不知道。

他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的迷茫,原来这个小破城市这么大,可他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过。

他拖着行李箱,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,脑子也开始发晕。他和谢老三争执的时候扯到了伤口,很疼。

谢竞年走到了一处墙根底下,靠在那故作浪漫地仰望星空。从前谢老三对他很有耐心,会抱着他,给他指天上的星座,说得头头是道。

直到后来他上了学,才发现谢老三说的那些全他妈的都是扯淡。

谢竞年从包里拿出退烧药,可手里没有水。能怎么办。生吞。

又苦又涩,划过嗓子时钝钝的疼。

他突然有一种自己要死在这儿的感觉。

死就死吧,反正也没什么可留恋的。

死了更好。

“哎卧槽,朽哥,过来搭把手!”

“让你买酒,怎么还捡个人回来?”

“我他妈吓一跳以为死了,结果还喘着气儿呢。”

“多管闲事。”

“哎你别说了,我带都带回来了,你快点,我没劲儿了。”

……

谢竞年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,很陌生,像是离他很远很远。

他强撑着睁开眼,白光晃得他眼球刺痛。

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哎,朽哥,人醒了。”

谢竞年缓了一会坐起来,看清是个留着一头棕色长发的男人。

屋子很大,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,墙上也杂乱地贴着各色海报,除了他身下的一张床就只有两张塑料凳子。

“我……”谢竞年一开口,声音沙哑得不像是他发出的。

长发男人很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温水,拉过凳子坐在他眼前,声音温柔:“你好啊小朋友,我叫周衍同,你倒在墙边,是我把你带回来的。”

谢竞年还没说什么,周衍同又问:“你感觉好点了吗?饿不饿?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谢竞年放下杯子,一瞬间竟然因为陌生人的几句关心而眼眶发热。

“哎,你别哭啊。”周衍同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张纸,胡乱擦着谢竞年还没酝酿好的眼泪,“朽哥你快来啊,他哭了,咋办呐?”

“你弄哭的,问我干嘛?”

这声音。

谢竞年看到门外进来的人时一下子愣住了。

是一百块。

谢竞年还记得他的样子,可是他好像已经忘了。

周衍同看谢竞年一直盯着,便给他介绍:“他是陈朽。我俩都比你大,你就叫哥就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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