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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物公子(女尊)(5)

作者: 洛阳姑娘 阅读记录

后来我偶然得知,以鱼钩一线连取八人性命这桩事,都被海家嫡小姐海棠春写进了话本里,令人啼笑皆非。

夏芙妆的一双眼直勾勾瞪我,带着茫然与疑惑,仿佛是在思索,我与她无冤无仇,甚至有共同的仇人戚寻嫣,为何她会死在我手中?为何我会出手杀她?

为何?不为何。这世上的事,大多辨不出个因果。

回到葫芦巷时,我遍身血迹,檐外淅淅沥沥洒起了细雨。唯恐吓着你,我换了身衣裳,掩去鲜红血迹,却掩不去呼之欲出的杀伐之气。

你临窗而卧,碧釉玉枕旁搁着一卷半翻的诗集,书页泛了黄。你枕着自己的玉臂,明眸阖垂,仿佛是在听雨。

一看到你,我因杀伐而激荡的心便骤然平静。

梅花纹鎏金香炉上有熏烟袅袅,烟呈松绿色,送来几许冷香。

我一步步走近:“鹤之。”

房中颇暗,你的肌肤却白到微微发光,犹如上好的美玉。因为我的迫近,你紧张地碰落了枕边的诗集,炉火舔咬诗页,焚焦了风花雪月。

你欲去握焚烧的诗集,我连忙握住你的手:“别。”

十指相扣。

雨声泠怨。

我将你拥入怀中,轻声道:“让我抱一会儿,好不好?”

我是无间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,是骨髓里都凛着刀光的杀神。我知道,我让你恐惧、厌恶、痛苦、寝食难安。

你青丝中有幽兰的香泽,后颈的肌肤触指生香。我紧紧抱着你,怎么都不愿放开。纱幔被窗外闯入的风雨拂起,映出我二人交缠的身影。

你害怕地挣扎,犹如落入陷阱的小鹿。我听见你说:“放开我。”

我将紫红的唇脂蹭在你的耳垂:“别怕,我只抱着你,我什么都不做。”

兴许是信不过我这禽兽的承诺,你还是怯怯的,不敢让我抱你的样子。妆台上菱花镜中,我看到自己唇边一抹残血,属于夏芙妆。

你声音混沌:“戚……寻筝。”

我说:“我在。”

你疑惑道:“戚高媛,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

我的指尖寸寸描摹你的眉眼,你的五官走不脱一个“仙”字,美得不似凡尘男子。长眉如烟,薄唇染朱,眼眸里萦绕缥缈愁绪。渐渐地,我都不敢碰,你精致到我触之即碎。

我轻叹道:“终有一日,你会知道,我想要什么。”

雪白鹤羽寝衣微微垂下,露出你的锁骨。凝脂一样的肌肤上,烙着朱砂红的字——

奴。

它预示着你是教坊司中人,此生为奴,永不得赎。

你任凭我吻着这个字,笑叹道:“你想要的,无非是我的身子罢了。”

我摇头。

“不,你的身子和心,我都要。”

一夜雨疏风寒,滴落桂子枝弯。

第3章 徐鹤之

囚禁我的院子外是葫芦巷,葫芦巷之外是罢香街。其实这些与我都没什么干系,我乃笼中金丝雀,哪知笼外天下事。

罢香街是朝廷文武官员上朝的必经之地,每逢辰时,隔着琐窗一牖,我能听到她们议论的声音。

她们暧昧地调笑你我,戏谑说我们是“佞臣配官伎”。

你是佞臣,我是官伎。

“啧,戚大小姐巴巴儿地把仙鹤公子赎出来,却叫这阎罗庶妹占了先。”

“不知仙鹤公子滋味如何?都说他是个‘绝色’,可惜本媛无福消受,哈哈哈!”

“下官要是戚寻筝,定然不放过这个妖精!活活死在他身上才好!”

是,整个鄞州城都知道,你占了我的身子,我成了你的禁脔。

我怔然伏在金丝芍药软榻上,不觉落下泪来。男儿活在世上,名声最重,我名声已乌糟至此,还怎么活下去?

倘若大小姐知道我被玷污了,她又作何感想?她还要不要我?

“郎君。”小厮松烟和入墨走过来,一个为我披衣,一个为我拭泪。

松烟道:“郎君莫要落泪了,本来身子就孱弱,哭坏了可怎么好?”

入墨道:“郎君放心,大小姐不会任由这畜生强占您的!您且等着,等她救郎君出来。”

我只是摇头:“不中用了。”

待守院丫鬟换岗之时,松烟怀中揣着一包儿草药,躬身跑进来,入墨寻了个因由(1)将房中小厮屏退,只留下我等三人。松烟即刻烧水煎药,入墨则守在放外把风儿。

须臾,汤药熬好了,入墨端到我跟前:“郎君,且喝药罢。”

我似是得了甘霖一般,急慌慌捧着平金莲花暗纹药碗,将灼热的药汁儿一饮而尽。

这药是避子药。

你每日都在我身上为所欲为,连番临幸,无休无止。我唯恐自己怀上子嗣,便趁你上朝的空当,让松烟和入墨偷偷买来避子汤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