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花盛开在橙光之下(11)

“他明明也喜欢吃糖，明明吃了糖，就不会被断腿了啊！啊对了，是不会被断腿呢，呵呵～”

栖玖掐着张岚的脖子，双眼通红的盯着她，手慢慢握紧：“不会断腿，但是会被拉进小黑屋里，被摸，被□□！”

栖玖疯了，她眼里的景象已经和小时候混淆了，整个人又哭又笑的，掐着张岚脖子的手不肯放开，越收越近：“赵程哥哥，你为什么不吃糖？为什么不理我了？叔叔，吃了糖就放我走吗？妈妈是不是来了？”

她的声音一会儿狠厉带着质问，一会儿又如孩童撒娇一样稚嫩。

突然，声音停了。

栖玖脸上还带着异样的撒娇的表情，缓缓倒在了张岚面前。

她的背上插着一把刀。

她的身后，是满手鲜血的赵程。

赵程坐着轮椅，白色衬衣上是一大片被溅射的鲜红，腿上盖着的白毯也不可避免被鲜血浸染。

他瞳孔幽黑，透着嗜血的光亮，呼吸稍微有些急促，看着眼前狼狈的张岚，慢慢平静下来。他的脸上也有一丝血迹，正好划过他眼角的红痣。

赵程推动着轮椅压过栖玖，弯腰轻拍着张岚的背，试图缓解她刚刚窒息导致现在激烈的咳嗽。

“去……咳咳……去帮……咳……许长晟，咳咳咳咳……快！”

杀气再现，刚刚嗜血的快感再次涌上心头。

许长晟被刀疤用腿勾着脖子滚到了顶楼边缘。

赵程回头的那一刻，两人双双掉了下去。

张岚四肢并用的拼命往边缘爬着，她的脚踝被刀疤扭断了。

许长晟不能死，许长晟还有大好年华，不能因为她就这样死了。

“张岚，救救我！”

是许长晟的声音，他没死，他在呼救。

张岚爬的更快了，也更吃力了。

“别动，我去。”赵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。

他将轮椅滑动到边缘处，双臂撑着身体匍匐在地上。

张岚刚松了一口气，赵程她是相信的，可下一秒，她突然想到，赵程双腿断了，怎么救得了许长晟？

她猛然转头看向赵程。

后者正一根一根掰着许长晟的手指，眼里满是杀意，是病态的嫉妒和想要摧毁的欲望。

尾声

张岚醒了。

在第一次和赵程见面的医院。

她好像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，梦里自己父母意外去世，她被赵程收养，高考之后被栖玖害了。

然而病房外的警察昭示着，这不是梦，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
许长晟死了，从顶楼掉了下去，刀疤也是。

栖玖被刀刺到了重要部位，没坚持住到医院。

独眼入了狱。

赵程被判防卫过度，本来是有期徒刑两年，但是被赵文博保了出去，条件是回赵家，进赵氏集团。

他把公寓钥匙给了张岚。

栖玖的父母是赵文博的合作伙伴，最后被赵文博用一个他们觊觎很久的项目给打发了。

所有人都以为，许长晟是跟刀疤一起滚下去的，但张岚看到了。

她看到赵程掰断了许长晟的手指，她拼命哭喊着“不要”，拼命的向前爬着，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许长晟从二十七楼掉落，成为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。

许长晟的父母把许长晟的日记本给了张岚。

他们说自己这辈子老思想，总管着许长晟，想着他为许家争面子，却从没问过他想不想要，喜不喜欢。

一个人的死总能让一些人看透点什么。

本来他们连许长晟以后要相伴一生的对象都选好了，可现在他们的儿子不在了，他们永远天人永隔的时候，他们后悔了。

许长晟最后一篇日记是2021年6月8日写的。

2021年6月8日

天气：雨心情：开心

高考结束了。

我本来打算很正式的跟小兰花表白，但是我单独约她肯定不出来，正好同学聚会，真是天助我也！

不过这群同学也太烦了点儿，老是敬酒。吃顿饭还不行，非要去唱K，唱K还喝酒(悄咪咪吐槽)，哎，我是谁呀？我是校草，那不得老多人敬酒了，一不小心喝的有点大。

哈哈哈，没想到小兰花比我还醉，她好像没喝几杯呢！

我自然找住机会主动请缨送她回家了。

老天爷相信我，我真的是没忍住，我就偷偷亲一口都不行吗？还天降瓷瓶，吓得我立马酒醒了。不过好可惜，小兰花也醒了。

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。

小兰花，我喜欢你。

张岚没回赵家也没回公寓，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酒店窝了起来，整天就翻看许长晟的日记。

她没办法怨恨赵程，也没办法不对许长晟愧疚，她只能怨恨自己。

2021年7月2日

这天是许长晟下葬的日子，火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