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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公乃是病秧子(56)+番外

作者: 我爱大红袍 阅读记录

直到天色已蒙蒙亮了,蓝采和才如鬼魅般消失在屋里。

姬皦玉打了个哈欠倒头再睡,还有两天过年,身为门客的他已经放假了。

两日时光弹指离去。

期间蓝采和心中不安,担心贺长庚临时变更恐怕牵连姬皦玉和阿历二人,于是急书一封送至建邺,邀请王侍郎派表兄来接人。

她不知道,收到信后的王侍郎怼天骂道:“不孝女,生了个娃娃祸害老子!”

可自家的宝贝外孙女这是第一次请他帮忙,多难得啊,王侍郎舍不得拂了她的意。

大年三十那天,城主府中张灯结彩福联成双,自上而下人人穿着新衣欢乐地穿梭在府中。花月送了她一个新年礼物,一只绯色牡丹荷包。

怀里揣着新荷包,蓝采和偷偷地给阿历和姬皦玉发新年红包。

“早了。”姬皦玉笑语。

“中南一带有赶早年的习俗,比起它这不算早。再说红包早给福气先到!”

姬皦玉弯腰将红包放到枕头底下,又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拿出一个红纸包:“那我的红包也提早给你。”

蓝采和先道一声“恭喜发财”,然后飞快地接过了他给的红包。她没当着姬皦玉的面拆开红纸包,和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就转了回去。

晚宴时分,整个府邸里的夫人公子和留在永明城过年的门客统统聚集在堂屋里,两方人马分席而坐。

雪天星隐,红联染冷。

屋内却是罗幕重围,熏香袅袅,不说那奇珍异味,琳琅宝物,只道灯火阑珊处听得丝竹双飞,云鬓玉质女子的嬉笑玩闹声震的杯中酒液泛起粼粼波纹。

筵席过半,酒过三巡。贺长庚还在与门客畅谈诗书经文、治国之略,说到动人处不禁拍手唱起了浩然歌。

酒入喉口,三分辛辣冲上眼睛鼻尖,蓝采和拿起帕子掩住嘴。她朝花月招了招手,低声说:“花月,我有些不适。先行离席,你替我看着点。”

花月弯下身子,一丝不苟的发髻遮挡住蓝采和的视线,闻言花月抬头,双眼迸发出奇异的光亮。

蓝采和心中一寒。

“小姐恐怕走不了了。”花月没有用夫人这个称号。

“哦?”蓝采和勾唇冷笑,“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。”叛徒!

花月垂眸一笑:“花月一直是贺老爷的属下,何有叛徒之说?”

心脏猛然一缩,蓝采和抿嘴瞪大眼,目光探寻地看着花月,却不料花月袖口飞出一把利刃泛着幽蓝色的匕首。匕首抹着剧毒,在视野里缓慢地挪向她。

明眸涌上一丝悲伤,蓝采和不可置信道:“我从未想过,我素来亲近的好姐妹只是虎视眈眈之徒埋下的暗钉子。花月,你为什么不一直做一个暗处的钉子?”这样她也就没有理由拿走你的性命。

一滴泪滚下泛红的眼眶,蓝采和平淡地旁观着一切,好似灵魂已不在这具身躯。

花月没有看她,手中握着匕首愈发狠厉。可是那么短的半臂距离,匕首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
话音落下时花月的身子微一颤抖,蓝采和瞧见了,眉梢眼角浮起几分讽刺和冷漠。她轻声嗤笑:“花月,月儿姐姐,你以为坐在这里的人还是当年的小姐么?”

尾音未散,蓝采和出手侧开匕首,沿着花月的手腕一抓一扯,空出的手迅速出掌拍向其心口。

匕首“铛”地倒在木质地面,汹涌的内力冲毁了花月的筋骨血肉器脏。

“噗——”花月摇摇欲坠,迷蒙地睁开眼去看蓝采和。一条浅蓝的轻纱缓缓飞向她,蒙上花月的眼,蓝采和的嗓音淡淡地传入耳中,很轻地落进她的梦。

她说:“月儿姐姐,睡吧。梦醒时,就到家了。”

这一掌,蓝采和下了死手,一掌打出了八成功力。强劲的内力掀起一阵大风,呼啸着穿堂而过,捎走浓烈的血腥味,掀倒碎裂了一张张屏风。

屏风四分五裂的一瞬,两汪干涸的泉眼在一阵骨肉新生的痒意中流出泉水,左边和右边各滑落一滴泪,“啪嗒”渗进地板的纹理。

蓝采和眨眨眼,流泪似乎只是幻觉。

满棚高坐无言看向她,面露震惊之色。她默然环视一圈,与阿历对视一眼,最后目光在姬皦玉身上停留一下,随后转身离开。

堂屋外响起一阵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,还有隐约的刀剑喘气音传进耳中。灯火忽的一暗,满室通明被屋外寸寸逼近的乌云黑雨支支浇灭。

在众人眼中,蓝采和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模糊,只余那抹涂上口脂后红艳艳的唇瓣十分清晰。

“呵——”

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明白,这是针对蓝采和的一场鸿门宴。

蓝采和似对自己的情况毫不在意,反倒掏出一张白绢,细细地念。这一封休夫书,其中列举了何长庚七条不可饶恕的罪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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