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槎(95)

河中远处出现了小船，一条接着一条，陆陆续续。众多小船渐渐靠近了，每艘小船上都有只有三个人。一位舞者，一位乐师，还有一位船夫撑着船划行。

船上的舞者在优雅的起舞，身上的衣衫随着风轻盈着摆动。船上的乐师拿的乐器都是不同的，或琴或筝或笛或埙。周围的百姓静静听着，没有人打扰这片刻的协调。

长恩望着白槎，解释道：“好音国都城的民俗如此，这里每日的每个时辰都会有喜好音乐的文人雅士合音而奏，现在正好是未时了。”

撼海轻轻说道：“不愧是好音国，仪式感很足。”

“确实很有趣。”白槎认真看着船上的乐师与舞蹈，她微微点了点头。

船还在继续向前行驶着，船渐渐变小。

白槎听着这曲子，说道：“跟上，看看她们的船行到哪里。”

长恩看她一眼，微微颔首。

几人跟着船看到船停靠之处。这几艘船停在一座楼阁前，排成一数列。

这是一座雕梁画栋的金色楼阁，楼阁有三层悬山顶，每层悬山顶的屋檐处挂着大大小小的编钟。第一层钟的最小，第二层的钟比起第一层稍微大了一些，第三层的钟最大。

在这楼阁之上的正中央坐着一位二十岁年轻男子。这男子墨发束冠，清雅稳重，一身玄青色的长袍，面色温和地看着面前的乐师们。此人正是藏乐阁阁主囚牛，是好音国内地位最高的乐师。

右侧坐着一位中年男子，气宇轩昂，一身霜色华服，似乎与坐在中间的年轻男子交情不错。

白槎看了周围一圈围观的百姓，目光落向一位面色慈祥的老妇。白槎问道：“大娘，请问台上的这几位是？”

那围观的老妇笑眯眯道：“楼阁台子上的正中间是我国的音乐丞苏易大人，大人右侧身边坐着我国的国王随由王，左侧是太尉方额。

白槎疑问道：“国王为何不坐正位?”

老妇耐心回道：“好音国的身份地位是通过音乐造诣排列的，乐丞大人的曲艺更胜一筹，因此坐在正席。”

“哈哈哈，好音国的习俗还挺特别哈。”摇山插嘴道。

船上的乐师们纷纷起身，向眼前楼阁上的几人行礼。台子上的几位微微点头，离开了楼阁。

人群渐渐散去。

白槎看看周围熙熙攘攘的景象，她乐呵呵道：“馋了，得吃点。”

长恩掏出一本书册，翻了一下，收回袖中道：“好音国五岛斋的菜色甚至出名，我们去看看可好？”

长恩作为书神，他的元神书简有个万象的存储空间，书简内收录了凡间各国奇闻异事的册子。由于白槎好吃，他对食册看的较多。

白槎道：“走。”几人抬腿走入了热闹的人群。

好音国的氏悦谷内树木葱茏，群花齐放，溪水潺潺。曲曲折折的溪水尽头有一楼阁，名约曲水阁。

阁里二楼坐着有二人，二人身后分别放着三组编钟，每组三层，每层上面悬挂着大小不一样的钟。这三组三层上一共放置了65个钟。

二人长袍玉冠，端坐在伏案前。其中一位青白衣衫，气质清雅。正是刚刚在城中听曲的音乐丞苏易。

另一位赤金华服，气宇轩昂，五官精致，乃好音国太子随昭。

音乐丞苏易开头道：“殿下，三日一到，您《问渡》演奏的如何了？”苏易声音十分好听，他的声音在这幽幽空谷中显得越发清亮。

太子随昭道：“本王有些愚笨，仅仅略微通晓了一二，在半音转调上还是有些缓顿。”

苏易温和道：“无妨，殿下可愿意演示一二。”

随昭犹豫不决看着苏易，他不太想演奏，但是半刻对视后败下阵来道：“好吧。”

旷幽的山谷里有清脆的鸟鸣声，编钟的曲子渐渐响起，起起伏伏。

本来停在楼阁上的小鸟立马飞向远处，拼命逃窜。躺在石头上打盹的小兔子被旷世不羁的这编钟惊醒了又晕过。溪水长流处竟然跳出了两条飞鱼，飞鱼不小心摔到河边，翻个身气昏过去了。

……

编钟《问渡》一曲终了，除了阁楼内二人，这周围暂时没什么醒着的生物了。

太子随昭的曲子敲的岂止是难听二字可以形容的呢？那简直是魔音绕耳，令听者耳痛心塞！真想立刻斩杀敲钟乐师。没错，太子随昭，好音国国王的好儿郎，是个音乐废材，压根不擅长乐器。

听完一曲，苏易的表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，但是很快他脸上又出现了春风般的微笑，他道：“殿下，无妨。65钟的编钟着实是有些难度。来，试试这个。”

苏易又拿出埙来，恭敬道：“臣用篪为殿下伴奏，殿下只管用埙演奏，臣会为殿下将曲调拉回来的。演奏《望却》可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