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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片蔚蓝色(59)

虽然小时候阮坤时常会把他带在身边,可是相较于上面的两个哥哥,他对家里的事情并不算热衷。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,就是这个看似游离在阮家之外的人,却是最后能拯救阮家的人。

阮坤被中国警方击毙之后,阮家一瞬间分崩离析。

很多据点都被中越双方联合摧毁,警方更是不停地在抓人。

就算藏起来的人,也是等风头之后,才重新再起。

“三爷。”矮个子男人站在案桌前面,恭敬地喊了一声,对面的人笔势未顿,依旧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东西。

直到矮个子又说:“你让悬赏的那个中国刑警,如今已经有了消息。根本线人的消息,他前几天乘坐飞机从北京到了南宁。”

他们早就盯上了秦陆焯,只不过他一直都在中国。

这帮人就算再爱钱,也不敢贸然进入中国,那个世界上让雇佣兵都退避三舍的国家。

没人会轻易进入那个国家,然后再杀掉一个警察,即便他只是个前刑警。

没想到,就在他们等待机会的时候,这个男人真的送上门。

这个消息,果然叫握着毛笔的男人抬起头,他的目光虽然藏在镜片之后,依旧如刀锋一般犀利,直透人心。

直到他缓缓开口,清润的声音,更觉得悦耳。

“他到了南宁?”

矮个子点头:“我们目前的消息,只知道他是乘坐飞机到了南宁。但是他此刻在哪里,还没有具体的消息。但是他既然是在广西,我们就有机会杀了他。”

提到这个名字,作为阮坤曾经的手下,矮个子也是咬牙切齿。

此时,佛域放下手中的毛笔,安静地看着他写下的那一句诗。

三军可夺帅也,匹夫不可夺志。

这句诗,是阮坤最喜欢的,或许也是他少数懂得意思的中国诗词。所以当初他还在的时候,书房里挂着的,就是这两句。

很快,就要到阮坤的又一个忌日,佛域这几日,就这么窝着书房,写着这两句话。

他低头看着这句话,想起最后一次见父亲时的场景。

佛域冷笑:“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吧,这一百万,我愿意花。”

在他掌握了阮家之后,很多人才开始重新了解这个阮家三少爷。至于佛域这个名字,说来并不是道上人取的,而是阮家人一直这么叫的。

阮家三爷,自出生便身体不算好。

中医、西医都问求了一遍,可是依旧不叫人放心。后来阮坤亲自带着他,去求了一位大师,佛域二字,便是大师所赐。

都说佛法无边,佛祖佛光所照之地,自然领域无边。

只希望这孩子能一生一世,都生活佛光之下。

是以,赐佛域二字。

是以在阮家,反倒没什么人叫他本名,这两个字,是阮坤从小叫到大的。

而自这位阮家三爷掌势之后,佛域二字,就有了另外一种含义。他的手段太过无所不能,让人觉得似乎怎么都逃不过他。

这两个字,带上了另一层色彩。

叫人惧怕。

矮个子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,低声说:“还有大少爷那边,最近也不是太安分。”

“大哥又怎么了?”

矮个子有点儿不敢说,可是默了会儿,就听到对面的人,淡淡一声说吧,他这才赶紧道:“大少爷,似乎又做起了咱们以前的老本行。”

……

室内,一片死寂。

“毒?”男人的声音,冷而没有感情。

显然,温雅只是他的表面,这男人的内心,比铁石还要硬。

明明这房间里十分凉快,可是矮个子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一大片。自从佛域重掌阮家之后,就禁止所有人开始搀和毒品的事情。

之前有人因为忍受不了巨大的诱惑,偷偷干这个。

结果,很快,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了。

没想到这次,阮谦居然不顾禁令,私底下搞这个。

佛域转身,望着窗外,那里是一方浅池,里面养着数百条锦鲤。

看来,大哥又不安分了。

酒店在经历了混乱之后,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。只不过这平静却有种黎明之前的感觉,也不知是错觉,还是真的有预感,坐在赌场办公室的阮谦,此刻只觉得眼角跳的厉害。

他父母都是越南华人,所以他自小也会说中国话,甚至听过那些古怪的中国谚语。

左眼跳财,右眼跳灾。

这是他母亲总会对他说的一句话。

“谦哥,那小子已经被抓住了。”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走了进来,对着坐在皮椅上的阮谦说道。

阮谦立即问:“问清楚是谁派来的吗?”

谁知刀疤脸却摇头。

他狠狠地拍了高背椅的扶手,怒骂:“一群没用的东西,不开口的话,就给我狠狠地揍,打到他愿意说为止。”

说完,他又从椅子上一下子弹了起来。

他喘了一口粗气,看着刀疤脸,狐疑地说:“你说会不会是老三派来的人?”

听到老三两个字,刀疤脸嘴角一抽。

如果真的是那位,只怕他们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。阮谦是他亲哥哥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,他们这些底下办事的人……

想到上一个违反他命令的人,刀疤脸突然又后悔,当初没全力劝说阮谦。

钱虽然好,可要是命没了,要钱有什么用。

显然,阮谦也是和他一个想法,只是他转念又狠狠咬牙,“只要我能做成这笔生意,到时候要了钱,就能弄到枪和人,就算真的跟老三干起来,老子也不怕他。他算什么东西,不过就是个野种罢了,仗着老头把钱全留给他,就骑在我身上耀武扬威。”

一想到,自己明明应该是长子,如今却要听令那个私生子。

阮谦心底就觉得不忿,富贵险中求。

他父亲当年走到现在这一步,他也不会差。

于是,阮谦一咬牙,指着刀疤脸,“去,你把吉叔给我找来。”

刀疤脸一愣,赶紧说:“吉叔是做象牙生意的,他不沾这些东西的。”

“这老头跟我拿乔呢,他那象牙都被中国海关缴了多少次。如今正愁找不到走私通道,我跟他合作,我可以保证他这批货物成功从越南运到中国境内。”

原来,这两人到现在都没谈拢。

李吉虽然也是阮家的一份子,可是毒品如今可不是阮家生意的大头,甚至是被明令禁止的。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,阮谦拉着吉叔下水,自然要给他甜头。

这条秘密运输通道,就是甜头。

第二天早上,阿青就带人来找蔚蓝,说是吉叔安排她去看货。

他们乘车前往放货的地方,没想到,就在离这个酒店不远的仓库。

当木箱被打开的时候,一根又一根完整的象牙,就那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。蔚蓝戴着墨镜,低头望着箱子里的东西。

甚至,她看见了象牙上面的血。

这些盗猎者取象牙的手段十分残忍,为了更快获取象牙,他们都是在杀死大象之后,割掉大象的半张脸,带着象牙一起逃走。

等事后,再将皮肉剥离。

所以,很多象牙上,都沾着死去大象的鲜血。

她望着周围高高摆着的木箱,沉声问:“这些都是吗?”

阿青不无骄傲的点头,“自然,我们可是整个越南最大的象牙供应商。不少中国商人都会跟我们购买,蔚小姐,你完全可以放心。我们不是第一次做买卖”

蔚蓝紧紧地咬着牙关,这才没把脏话骂出口。

她点点头。

随后转身就离开仓库,疾步走了出来,明明象牙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,可是她似乎还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。

秦陆焯走到她身边,一低头,就看见她紧紧捏着的拳头。

他伸手,握住她的手掌,轻抚。

回去的路上,蔚蓝一直挺沉默。直到车子再次在酒店停下,两人下车回自己的别墅,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,居然遇到了李吉,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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