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娇不可攀(175)

纪宝茵瞧着她独自一人坐在那边,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,甚是凄凉地样子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,问道:“说来她如今也有十五岁了,婚事可说好了?”

“六姐姐的事情,我一向不知的,不过倒是没听太太说过,”纪清晨说的这句是实话。

不过纪宝芙的及笄礼是在十一月,所以离她及笄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。

结果两人正说着话呢,就见纪宝芙擦了擦眼泪,站了起来。偷看她的两个人,心底登时说了声不好,可是这会再躲却也来不及了。纪宝芙转身的时候,已经瞧见她们了。

三人瞧着彼此,脸上都是一阵尴尬。还是纪宝茵拉了纪清晨一下,便是走了过去。

“六妹,你还好吧,”纪宝茵小心翼翼地问道,她与纪宝芙的关系不算好,倒也不算坏。

纪清晨只安静地瞧着她,反倒是纪宝芙有些紧张,还尴尬地冲着她笑了下,解释道:“五姐姐,你别误会。我不是有意在今个哭的,也不是想冲了大堂哥的喜气。”

“那倒是没事,只是你怎么哭了啊,”纪宝茵轻声问道。

纪宝芙低头又抽泣了一声,眼瞧着她又要落泪了,纪宝茵赶紧拉着她坐下了。倒是纪清晨歪着头瞧着她,见她这般伤心,便问:“可是因为乔策落榜的原因?”

对面两个姑娘登时抬起了头,只是纪宝茵眼中是惊讶,而纪宝芙眼中则是惊惧,她有些着急地说:“七妹妹,你别误会。我不是因为乔表哥哭的,只是,只是……”

她本来倒是可以编个合理的理由,只是纪清晨乍然说出这话,叫她太过震惊,便是能撒谎怎么撒都忘记了。

见她这么惊慌,纪宝茵反倒是更惊讶了,难不成还真叫沅沅说中?

反而是引起这般动静的纪清晨,忽然莞尔一笑,轻声说:“六姐,乔策是你的表哥,他落榜了,你替他难过也是人之常情。我没有误会。”

纪宝芙心有余悸地盯着她看,可是见纪清晨面上淡淡的,仿佛真如她所说的那样,没有误会。可是心底却依旧有些紧张,她捏着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手帕子,声音如蚊蚋般细声说:“七妹妹,你也知道乔表哥如今家中没什么人了。他也只有我和我姨娘这两个亲人了。今次见他未高中,我难免替他伤心。”

乔策未能中榜,他便不能来向爹爹提亲。纪宝芙想到这里,才是她真正哭个不停地原因。

纪清晨看着纪宝芙的模样,虽垂着眼,可是提到乔策的时候,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叫人无法忽略地温柔,连面容都带着几分娇羞。

便是她这幅模样,叫人不要多想,是当旁人是傻子不成。

纪清晨自个也喜欢裴世泽,她并不觉得姑娘喜欢男子便是不检点,毕竟少年可以慕少艾,姑娘又何尝不可。只是那个乔策,前世的时候便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,便是她不喜欢纪宝芙,可纪宝芙毕竟是她的亲姐姐,她自个前世就吃了一次亏,难不成要她看着纪宝芙踏进同一个水坑里不成。

若是纪宝芙喜欢的是旁人,只要对方人品品性没问题,她都愿意祝福她。

但乔策不行,如今他之所以这般对纪宝芙,就是因为他尚未考上进士,身边还没有更好的选择。她相信,只要他有更好的选择,他便可以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纪宝芙,就像前世对她那样。

“我知道六姐姐你是一心为他所想,不过六姐姐,乔策虽是你表哥,不过你也该识得如何分辨人才是,”纪清晨忍不住说道。

一旁的纪宝茵听着她们姐妹两人打着机锋,一会看着纪宝芙,一会又盯着纪清晨。

倒是纪宝芙猛地抬头看着她,眼中的泪花闪烁,语气苦涩地说道:“七妹妹,我晓得你的意思。我知道乔表哥出身贫寒,又没个好家世,比不得柏然表哥那般高高在上。可是乔表哥决计没有什么坏心眼,我求求你别这么想他。”

纪清晨竟是不知道,纪宝芙瞧着个精明样,竟也是恋爱脑。这会一提到乔策,就是一副被他迷地五迷三道地样子,她不过是提醒了一句,她就哭哭啼啼地为他喊冤。

不管前世乔策有没有娶姓纪的姑娘,这一世,纪清晨是再不想自家和这个人有一点牵扯。

至于纪宝芙私底下给他银子的事情,纪清晨也没打算告诉纪延生。毕竟乔策在外人眼中也算个少年举人,是个颇有前程的人。虽然他今年恩科未中,可是照着前世的轨迹来看,明年的会试他会金榜题名的。

爹爹之前还表现出了对乔策的欣赏,若是她真的告诉了爹爹,到时候要是爹爹来个顺水推舟,她才真是要无处诉冤呢。

**

纪清晨一回去便叫了杏儿过来,如今她哥哥在纪清晨的铺子上当差。从今年开始,她在京城的两个店铺的账册便交给她看了,不过要支使银钱什么的,超过一千两的还是要告诉纪延生。

之前舅舅替她和大姐姐一人分了两成二房的产业,大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她出嫁的时候都带走了。原本她那份也是给大姐姐保管的,不过她出嫁之后,便又交给曾榕。从今年开始,她自个也能掌管着一部分了。

到底是手头有银子,才不心虚,便是要做什么事情,也有个底气。

她已叫杏儿的哥哥,花了银钱盯了乔策好久。不过他这人算是极本分的,再加上要参加恩科,每日也是不怎么出门的,只偶尔与同窗好友出去喝茶。什么秦楼楚馆,他是从未曾踏足过的。

不过想想他前世能这般年纪就中了进士,何曾不就是因为对自个严格。可是再严于律己,都不能否认他是个人渣这个事实。

“姑娘,我哥哥说他这几日也依旧叫人跟着乔公子,虽然他这几日出门地多了,不过都是参加同窗的聚会。有些是为了恭贺中了进士的同科,”杏儿轻声说,不过她倒是把一个疑惑告诉了纪清晨,“不过我哥哥也说,这位乔公子出手极是大方,先前有位中了进士无银钱请客的,还是他给了子银子度过了难关。”

出手大方?

纪清晨忍不住扶额,还不就是她那个看似精明,实则傻子的六姐姐给的银子。

要不是有所顾忌,她是真想问问卫姨娘,知不知道纪宝芙这般倒贴她那个便宜外甥。乔策的爹娘当年那般对卫姨娘,她就不信卫姨娘还真能把他当成亲外甥一般看不成。

结果她还没想到,怎么解决乔策呢。裴玉欣便给她下了帖子,邀她一块去看三甲游街。历年每科的状元、榜眼、探花都在吉日,骑高头大马,批红游街,这也算是每年会试之后保留余兴节目吧。

往年也就是听着热闹,可是今年却不一样,状元乃是谢忱。据说状元游街的那一条路上两边酒楼的包厢,都被人订走了,这其中可就有的是女眷。

纪清晨本以为就只有她呢,谁知她又发了帖子,说是谢兰也一块。她还邀了纪宝茵,说是不好意思给她下帖子,请纪清晨代为问一声。

纪宝茵一听有这样的热闹瞧着,哪有不愿意的。

就是韩氏听说她们要去看状元游街,都没什么话,只叫她们带足了丫鬟,路上小心些。纪清晨还是问了纪宝芙一声,不过她因着乔策落榜的事情,还郁郁寡欢呢。

纪清晨听说她没什么心情,倒是气得都笑了,乔策自个只怕都没她这般伤心吧。

不过待游街的这天,纪清晨一早起床,杏儿和香宁便为她细细装扮了起来。纪清晨见她这么郑重,立即道:“我出门多是要带着帷帽的,你们这般打扮又给谁瞧?”

“先前您去定国公府的时候,连裴姑娘都说,打扮地太素净了。”

今次杏儿特地给她挑了一身遍地洒金洋红对襟长褙子,下头配了一条月华裙。香宁梳头的手艺可是专门学过的,她手巧,纪清晨一头浓密的长发在她的手指下,没一会便成了一个温柔的堕马髻。只是特地插了一支珍珠步摇,只见步摇是以银为底,长钗入发,钗头分了三股细细的银链,一直坠着到耳边,每条银链上,都镶着一只滚圆的东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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