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娇不可攀(165)

谢萍如心底更开心了,只等着平嬷嬷回来,她好审审那个丫鬟,究竟偷听到什么了。

可是平嬷嬷去了许久,都不曾回来。

等她实在等地着急了,便又叫丫鬟去世子院子里头瞧,谁知丫鬟竟也好久没回来。

好不容易,外头有了动静,她正要发火,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,竟是才把个人领回来,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。

可谁知,她一抬头,就见自个身边的大丫鬟采莲,满眼惊恐,指着外头便道:“太太,平嬷嬷把芍药带回来了。”

芍药便是那个偷听丫鬟的名字,因着她生的模样不错,裴延兆来她院子里的时候,有一回朝芍药多瞧了几眼,便叫谢萍如把人打发给了裴世泽。

所以芍药刚被送到裴世泽那里的时候,裴延兆瞧见他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的。

谢萍如素来挑拨他们父子两有一手,所以不经意间,便说了,其实芍药是裴世泽自个瞧中的,只是他不好意思说罢了。自个这个做继母的,便做了个顺手人情。这若是一般人,自然是能辩出来,可是裴延兆一向不喜这个长子,所以一听这话,竟是疑都没疑,便一股脑都相信了。

这会子,谢萍如瞧着采莲这模样,倒是有些好奇了。

于是她便起了身,站了起来,一出去,就瞧见院子里躺着的丫鬟。这会子,身底下流出来的血,竟是把青石板都沁上了。她身上裹着一层薄席,可是露出的那一截子腿上,全都叫血浸透了。也不知是流了多少血,竟是叫跟个血人一样的。

这满院子的人,何曾见过这么血淋淋的模样。原本站在院子里的小丫鬟,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,站在一处,谁都不敢开口。

空气里头的血腥味,浓地叫人心惊肉跳。

谢萍如未曾想过,一出来就瞧见这么可怖的场景,跨门槛的时候,险些被绊倒,得亏旁边的栖霞及时地扶住了她。

“这都是怎么回事,”谢萍如说这话的时候,手都是哆嗦着的,一张嘴,声音尖锐地叫人听着都觉得刺耳,哪还有一点儿国公夫人的雍容华贵,处变不惊了。

这会平嬷嬷也被谢萍如后派过去的小丫鬟扶着呢,她听谢萍如问话,便挣扎着过来,可是一张嘴,就是:“太太,救命啊。”

平嬷嬷都是在后宅几十年的老人,可何曾见过这么血淋淋的手段,一出手就把人打地跟一团死肉似得。

谢萍如是叫她把人领回来的,可是这会领回来的就是个血人。

倒是子墨也跟着回来,只见他依旧是下午那副恭恭敬敬地模样,轻声开口说道:“太太,今个的事情,世子爷说了,既是发生在世子院里,便该先受了世子院里的规矩。芍药与子息都是当差不当,而且芍药还窥视主子,所以世子爷便叫人赏了芍药五十板子,赏了子息三十板子。”

一个丫鬟被打了五十板子,那基本就是个死人了。

可偏偏谢萍如还说不出别的话来,因为确实是她叫平嬷嬷把人领回来的。只是裴世泽却是给她是送了个死人回来。

瞧着地上躺着动也不动的丫鬟,她竟是觉得,这板子就是冲着她来的。

再闻着这院子里的味道,谢萍如眼睛一翻,便昏倒了过去。

☆、第82章 高中状元

坐在乌木鎏金宝相缠枝拔步床旁边,裴玉宁捏着手中的帕子,瞧着躺在床榻上,头上搭着个帕子的谢萍如,便嘤嘤地哭个不停。

一旁的采莲才劝说两句,可是又思虑到二小姐这性子,便是再不敢劝说的。

倒是谢萍如这会子其实已经醒了过来,可是却听着自家闺女这连绵不绝地哭声,只觉得头脑壳都要炸裂开了。

她闭了闭眼睛,便又听到外头一阵吵嚷声,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。

裴渺闯进来的时候,就见到谢萍如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地厉害,而妹妹却坐在一旁哭个不停。

“娘,”他过去,半跪在床榻边上,便抓着谢萍如的手掌,轻喊了一声。

谢萍如见是儿子回来了,这才睁开眼睛,只是这一抬眼,便要落下泪来。

她还未说话呢,反倒是旁边的裴玉宁先抱怨上了,“哥哥这是去了哪里,竟是这么久都没回来,娘与我都快别人欺负死了。你也不晓得回来帮我们。”

她眼泪还未擦干净,一张嘴便是抱怨。

裴渺本就是处处让着她,此时谢萍如又病着,他实在不想与裴玉宁吵架,便柔声安慰道:“我这不是回来了,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总该告诉我才是。”

“还不是三哥,他竟是敢这般对娘,等爹爹回来,我定是要叫他好看,”裴玉宁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
裴渺是被小厮急匆匆地叫回来了,所以一路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他娘昏倒了。

所以瞧着妹妹这般模样,他又轻声问道:“三哥怎么了?”

“他竟是叫人把一个打地血肉模糊的丫鬟,拖到娘的院子里头,这才把娘亲给吓病了的,”裴玉宁张嘴便说道,信誓旦旦地竟是像自个当时就在场一般。

其实她也是谢萍如昏倒之后,才来她的院子里的。不过那会,芍药已经被抬了下去,不过她倒是瞧见了地上的那些血迹,虽然天色略暗了,可是那么一大滩子血迹,看地依旧可怖。

裴渺登时怔住,立即便道:“怎么可能,三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?”

“哥哥,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,况且娘都被吓成这样了,难道娘这番模样也是做戏不成,”裴玉宁气得登时大喊道,她竟也不知为什么,哥哥就这般怕三哥,都到这个地步了,竟还要帮三哥说话。

裴渺立即摸着谢萍如的手腕,轻声安慰道:“娘,您别害怕,儿子回来了。”

倒是纪老夫人知道这件事,便立时叫人把裴世泽叫了过去。

“你啊你,这么做岂不是叫人落了话柄,”不管谢萍如如何,那到底是裴世泽的继母,便是实在瞧不惯她,摆到她跟前,难不成她还能不替他做主不成。

纪老夫人这是心疼他,怕这事要是传出去了,会对他的名声有碍。本来因着三年前与蒙古的一场战役中,裴世泽便因为杀戮太过,而被人诟病过。当时朝中那帮子文臣,还说什么,要以为怀柔政策,对待那些蒙古人,该善待他们的战俘。

老国公便是打了一辈子的仗,纪老夫人可不是那些一般的贵夫人,所以对于这些话都是嗤之以鼻的。

但这件事却又不同,这是家事,他却行事过于激烈了些。

谁知裴世泽突然一笑,轻声说:“您以为我真的会这般做吗?”

纪老夫人又是一愣,结果她正要问话的时候,就见她身边的常嬷嬷进了来,见裴世泽在,立即道:“世子爷,你吩咐奴婢找的大夫,奴婢已经找了来。也给那个芍药看过了,没什么性命之忧。”

裴世泽点了点头,说道:“待她伤好了之后,便叫人把她离开定国公,这样不守规矩的丫鬟,裴家不需要。”

纪老夫人瞧了常嬷嬷一样,倒是裴世泽解释道:“我房中没有可靠的嬷嬷,便请着常嬷嬷帮我办了件事。”

“那丫鬟又是怎么回事?不是说被打地都成了一个血人,怎么又没什么性命之忧?”纪老夫人倒是被他弄糊涂了。

所以她又朝着常嬷嬷看了过去,常嬷嬷瞧了裴世泽一眼,这才轻声说:“回老夫人,我瞧着那丫鬟身上的血,倒不似人血。”

纪老夫人轻呀了一声,不是人血,那又是什么血啊。

“是猪血,”裴世泽轻轻点头。

他这般说,纪老夫人登时便转过弯儿来了,她伸手便拍在裴世泽的手臂上,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说:“你竟是吓唬她的?”

裴世泽叫子墨和子息两个人,仔细拷问了那个丫鬟之后,也确定她真的什么都没听到。谁承想,谢萍如却是要人带回来,裴世泽怎么会猜不到她那点小心思,无非就是想这个芍药口中,撬出点内容。只怕撬不出来,她也能无事生非地造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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