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反派的早夭小师妹之后(121)

“小曦儿，你走之后我好多次陷入幻境里，在那里，你每次都不要我了。”

“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，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，不会给你惹麻烦的，小曦儿，别不要我。”

莫云鹤的语气里带着委屈，带着恐惧，像是怕被人抛弃的小孩子一样，卑微乞求着别人不要抛弃他。

可莫云曦只觉得，这剧本不对啊。

按理说，这剧本都进行到一半了，这反派怎么还对她这个女二有这么大的执念啊？不应该啊？要是自己到现在戏份还这么重，那自己也不是个女二了啊？

而且什么抛弃不抛弃的？反派搁这说什么呢？

“哥哥你在说什么啊？什么叫‘我不要你了’？好奇怪啊。”

莫云鹤抬头看着莫云曦的眼睛，那里面干干净净的，就像以前在桃源渡里时一样，什么都没有。

也和幻境里莫云曦的眼睛一样，干干净净的。

他自从第一次有了心魔之后，便再也摆脱不了这个心魔。无论是在修炼，还是在梦里。他记忆中与莫云曦有关的场景，从他最后一次见到莫云曦开始，走马灯一般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重复着，到莫云曦提着灯笼在桃林迷阵里找到他的时候就会停止。

或许是因为莫云曦离开了，或许是因为柳雾朦他们经常对自己说的话，或许是因为一遍又一遍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。

莫云鹤觉得他们说得对，或许从莫云曦救回他的那一天起，他就没有将莫云曦视作自己的妹妹。

她是一团微弱却温暖的光，始终环绕在他的身边。

这团名为莫云曦的光，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心上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生根发芽。等他开始注意到的时候，这颗种子的根茎早已将他的心完全包裹住，莫云曦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，最终在他心里结出了一颗名为“喜欢”的果实。

他以旁观者身份看着自己，因为害怕失去莫云曦，而用兄妹之情做借口想掩盖真相。

可是真相哪里那么容易掩盖？

眼睛是骗不了人的，自己看着莫云曦的眼神中满是欢喜与渴望，渴望莫云曦能够属于他，渴望莫云曦能够与他永远在一起，渴望莫云曦的眼中只有他一人。

可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，莫云曦就会出现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。

莫云曦的眼睛里干干净净，什么都没有，干净的像是林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

相比之下，自己的眼中却潜藏着太多欲望，即使他努力想要掩藏起来也做不到。只能看着莫云曦在见到他眼中欲望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，而后转身离开，留他一个人在黑暗之中，深陷于血液、尸体与裴薰构成的泥沼之中。

就像现在这样，莫云曦的眼中什么都没有。

所以莫云鹤害怕，害怕自己那个不可言说的心思会让莫云曦像幻境里一样抛弃他。

“别丢下我，我不会打扰你的，你当我是你哥哥就好，别丢下我……”

莫云曦：喵喵喵？？？

莫云鹤这是中邪了吗？怎么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？而且特别粘人，感觉从见面起直到现在就没松开过自己。

“哥哥你怎么了啊？难不成是又做噩梦了？要我像小时候那样哄你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见莫云鹤不理自己，莫云曦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，以缓解自己眼下的尴尬。

“姐姐告诉我说，哥哥你最近不好好吃饭，也不好好吃药，只想着修炼突破。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啦，外祖对我很好，你不用急着去找我的。要好好吃饭，好好养病，你平时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吗？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听话了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小曦儿，徐公子马上就要来了，还有那个叫白菜的小童，我们不方便露面，你现在就赶紧到大堂中等着吧。”

门外，莫云双敲了敲门，告诉她徐长卿来接她了。

“哥哥，我要走了，等下次我来的时候我可是要问姐姐的，如果你没有乖乖养病我可是要生气的。”

你万一把自己作死了，那我的任务还要不要进行了？

“嗯。”

莫云鹤低低应了一声，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，目送着莫云曦走到楼下。随后，徐长卿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，看见莫云曦时就像瞧见了凤凰一样，白菜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。

莫云鹤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，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刚刚与莫云曦短暂的会面就像是一场梦一样，但又不是梦。毕竟这一次莫云曦没有用失望的神情推开他。
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自己还是依旧做莫云曦的哥哥好了。

想到这里，莫云鹤第一次开始怨恨心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