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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六千里(152)

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笑了声,又说:“这才是偷情。”

师乐:“……”

打车要快很多,晚上也没什么车,两个小时就到了窑山,虎子说家里有烟花,但因为他们要去北城,都拿到舅舅家了。

戚宴又把烟花抱了回来。

师乐坐在车里没出去,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,不好解释,也不方便露面。

到余坪家里时,已经快十一点了,家里没什么东西,戚宴回来时买了些汤圆,煮了给师乐。

虎子搬了个椅子出来给师乐坐着。

戚宴从不让他放大的烟花,只给了他几个窜天猴和□□。

师乐给许婧发了消息后就被砰的一声给吸引了注意力,虎子这一年又长高了不少,是个大男孩了,站在他们家门前的水泥地上,满目都是欢喜。

他放了一个□□,大声说:“乐乐老师的红包我收到啦!老师新年快乐,元宵快乐!”

师乐起身,跟他一起走进雨里,一起摆放下一个□□,扭头笑:“元宵快乐。”

天气不好,热情都会消减很多。

虎子今天奔波多了,放完小的就开始打哈欠。

戚宴又放了一个大的,伴随着在天空炸开的烟花,他站在了师乐身后。

他说:“元宵快乐。”

师乐听到声音,向后用头轻轻磕了一下他的下巴:“元宵快乐。”

放完烟花,虎子实在是困了,戚宴推推他:“去洗洗睡觉。”

等虎子进了房间,戚宴把门带上,又走了出来,师乐这会儿已经回到屋檐下了,靠在堂屋门口,怔然地听着远处的烟花声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戚宴走过去,把凳子拉到一边,轻轻把她带过来,换了个方向,自己靠着门,把人揽在怀里。

两人好像终于有了一个能安静下来,好好说话的机会。

戚宴低头问:“冷不冷?”

“还好。”师乐缩在他怀里,抬起头,“怕我冷怎么不让我进去。”

“怕虎子打扰你。”戚宴坦荡地说,“想跟你单独待会儿。”

师乐觉得自己都快要陷在他的柔软里了,陷得甚至让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是重要的。

有一瞬间,她又想,这样就挺好的,一直下去就好了,但理智又告诉她,还有一颗不定时的炸弹。

师乐想着,猝不及防就开了口:“你那天,为什么打周覃?”

戚宴神色怔了一瞬,这个问题,已经问过了,现在再问一遍,显然是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。

师乐问:“他说了什么对不对?”

戚宴默了半晌:“嗯。”

然后他看到师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神色又一瞬间白了下去。

师乐说: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
戚宴叹了口气,把她搂紧:“以前是我不对,不该逼着你去想过去的事。”

“比起你不高兴,我更希望你高兴一点,不重要的人的话,我不听,你也不要听,好不好?”

师乐原本是这么想的,就像现在这样,岁月静好。

可是她很怕这件事,会变成以后都让她提心吊胆的事,戚宴给她开了门,她为什么不试着走进去呢?

一声让她慢慢来,可现在被推到了这一步,不如一股脑说出来,是撞得疼了还是死了。

后果她都有心理准备。

师乐这么想着,她从戚宴的怀里退开,然后伸手在自已羽绒服的兜里开始摸。

戚宴靠着她的动作,看她慢慢从兜里拿出了几张纸,一个病历本,还有两盒药。

她的羽绒服很宽,竟然兜里装了这么多东西。

戚宴视线凝在那个病历本上。

师乐把东西一股脑都推给了他,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来:“我是生过病。”

戚宴没说话,他翻开了病历本,从三年多以前到现在,三年前的时间很密集,后来空了,却又从前一段时间开始。

戚宴记得这个时间,是他在街上遇到师乐开始。

从病人失眠,头痛,少言,封闭。

一直到,病人或有轻生倾向。

戚宴指尖都在颤抖,捏得病历有些变形。

那个给他说要做自己的太阳,给他说要勇敢一点大胆一点,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人。

轻生…

“戚宴。”师乐转过身,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,“我骗了你,我的十七那年,在计划着死亡。”

“我其实没那么大胆,我还是想逃避的。”

她说着,戚宴忽的扣住了她的手,那力道像是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,戚宴哑着声:“师满满,你不可以。”

“我也知道不可以。”师乐没挣开他,而是道,“我在挣扎了很久很久,但还是贪恋着一点点的温暖。”

“许婧是我的温暖,后来,你也是我的温暖,还有我哥,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的足够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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