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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养媳(54)

作者: 因之 阅读记录

程幻舟垂落的睫毛不自觉地拼命颤抖。

杜尽深低头,沉沉地问道:“你慌什么啊?”

他好似察觉到对方此刻的表现有些不对劲,具体却又说不上来。

程幻舟无言,他实在疲惫得没什么力气,若是正常情况下,他大约还会撒谎敷衍几句,这会儿是真连找借口都懒。

于是他干脆沉默,不出声。

程幻舟被揉了好久才终于缓过劲来。

也不知他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走霉运,就这短短一晚上过去,浑身都是伤。

好在脑壳撞得不太重,稍肿了一个小包,过几天就会消下去。

然而他依然晕头转向,也许是因为昨晚那场莫名的高热消耗了太多体力。

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杜尽深颈后那个齿印上。

一圈圆圆的咬痕,皮肤发红微肿,像个另类的纹身。

程幻舟端详着,感到还挺满意。

他不知道,与此同时,杜尽深也在看他。

“还疼么。”

程幻舟以为他在问自己头还疼不疼,于是回答:“不疼了。”

而杜尽深的手掌停留在程幻舟背后,他没有碰程幻舟后颈,只不轻不重地按在对方脖根与肩膀的连接处。

程幻舟看不到他自己的样子,还说不痛,杜尽深却瞧得清楚。

昨夜尚且光线昏暗,此时天光亮起,一切在眼前暴露无遗。

这大概还会是他这辈子最印象深刻最血腥的画作。

狰狞可怖,如同完美的雪白瓷器上裂纹遍布,触目惊心。

怎么会不痛。

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,那个位置都是极脆弱的,Omega的腺体天生有被Alpha标记的作用,暗含缔结伴侣关系的意味,Alpha的腺体却没有类似功能,不存在永久标记,除非因外力破坏而造成无法褪去的伤疤。

杜尽深心知自己下口的那一刻,目标明确,就是程幻舟的腺体。

他不能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冲动、意外,昨夜的一切,他很清楚,所有行为皆出自他自己的意志和本愿。

他凑近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熟睡的程幻舟,嗅着对方那个乌龙茶香最浓郁的地方,一块苍白干净的皮肤,微微凸起。

他一遍一遍用嘴唇抚摸,舌尖在其上打着转,像坠入深渊,却流连忘返。

越是这样,越觉得不够。

不够。

他心底翻涌的黑暗冲动无可言说,只有自己知道,清晰可辨,炽烈至极,没法否认。

那一刹那,他想的就是,他要占有他,以一个Alpha的身份。

他还是咬了他。

杜尽深的手指上移,一直一直注视着身下的人因自己而留下痕迹的那片支离破碎的皮肤,两种矛盾的思绪在左右拉扯着,他想为对方缓解痛苦,他想说就像刚才他替程幻舟揉被撞到的头一样,只要摸一摸就会没事,但只要他伸手触碰到那处尚未愈合的创口,他所做的便只是继续伤害。

程幻舟被按住脖子,本能性的感觉到危险,抖了抖。

杜尽深俯下身,亲了亲他的鼻尖。

他道:“你等我一会儿,我去拿药箱。”

他说完,穿好衣服,就出去了。

程幻舟躲在被子里,就听到贺晚鹃就在楼下同保姆说话。

他心虚地想,不能被发现,自己就在杜尽深房间……

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是出去,还是不出去?

告诉伯母,自己一起回来了?那他俩脖子上的伤口又该怎么解释?

根本讲不清楚。

怎么好像杜尽深带了个野种到家里来偷人似的。

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愧疚,他想,伯父母昨晚就睡在楼上,他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同杜尽深干出这种事。

杜尽深很快回来了。

他应当并没有下楼,而是去隔壁的储物柜把药箱拿回来的,否则贺晚鹃看到他一定会问脖子上的齿印是谁的,留在隔音不好的卧房内的程幻舟也一定会偷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
杜尽深打开药箱,依次拿出消毒水、棉签和创口贴。

他动作异常小心地为程幻舟处理伤口。

沾上消毒水的棉签轻轻碰到血液凝固的颈部,一片狼藉的腺体下青色的血管都根根分明,杜尽深觉得自己掌下的那块皮肤都好像在一下一下跳动。

程幻舟坐着,背对他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他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不知是紫色还是橙色的云霞,整个人一片混乱。

随后他想,现在是上午,那应当是不会出现紫色的云。

那他是又产生了幻觉吗?

可这幻觉那么真,连湿润微凉的棉棒按到腺体时细细密密的刺痛都那么真。

直到杜尽深将一块大小合适的纱布覆在那个位置,他温热的手离开,说,“好了。”

程幻舟回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