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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湖美田(27)

作者: 绫罗衫 阅读记录

此刻顾家几个小一辈的都躲在门外偷听呢,把个秀菱急得不得了,她爹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,还搭上自己太不划算了!

李氏也劝:“这不大家都在吗?商量出法子来再看着办,你这样蛮干不行的!”

顾守仁喘着粗气坐了下来:“那你们说怎么办?真是气死我了!”

顾何氏唉声叹气地说:“秋菊也是可怜。我听她的语气,象是铁了心,不和那姓陈的过了。说是宁愿死,也不能再和姓陈的做夫妻,不如一索子吊死干净。你们听听她说的那话,都快愁死我了!”

朱氏怕这个嫁出去的大姑跑回娘家来,又添一张嘴,连忙插话说:“都说是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门婚,咱家帮她找到陈玉峰出口气,再劝和着两人好了才是正理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这要是不和她女婿过了,她上哪儿去呀?”

冬梅气哼哼瞟了朱氏一眼,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:“这姓陈的不是个东西,没的看了恶心。我姐是个要强的人,不依了她,怕真要闹出人命来怎么办?再说了,我姐好手好脚勤快人儿,还能让娘家人养活她?”

李氏说:“她大姑也是寒了心了。不把这姓陈的收拾收拾,连我这口气也出不来!”

顾守礼鬼点子多,他皱了皱眉头,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,叽哩咕噜说了一大篇话,似乎在出什么主意。他的声音太小了,尽管秀菱竖起了耳朵,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。

后来一家子商量了半天,似乎定下了个章程,就散了。

回到自己家秀菱还跟李氏打听:“娘,你们到底议得怎么样啦?”

李氏板着脸说:“小孩子不许操心这些事情!”就把秀菱的嘴堵上了。她极少看见李氏这般严肃,因此也不敢再开口问。

秀菱知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,因此揪着心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
第二天天才擦黑,大伯和三叔就来招呼:““老二,走了。”

顾守仁沉声应了,推开门出去了,手里还提了根棍子。李氏小声叮嘱了几句,秀菱也听不真切。

不过她知道,自己的爹准是和大伯,三叔他们,为大姑的事奔忙去了。

秀菱直到早上出门时,顾守仁还没回来。不由得为她爹捏着一把汗,猜不出爹和伯父他们找陈玉峰谈判,会有怎样的结果?因此在凌慕白教她认字时,就免不了心不在焉的。

凌慕白伸出手掌在秀菱眼跟前晃晃:“嘿,想啥呢?神游太虚啊?”

秀菱愣愣地看着他,叹了口气说:“你说一个男的打了自己的老婆,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吗?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找不着?”

搁在二十一世纪,那就是家庭暴力,可以报警的,象她姑伤成那样,男的肯定得坐牢。

可是在当代,很多乡下男子都认为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,任我骑来任我打,所以打老婆也象家常便饭一样。

凌慕白愣了一愣,虽然他不清楚秀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,还是温和地回答:“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。将来我要是娶了亲,我会对她很好很好,绝不会打她骂她!”

秀菱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,还带着青涩幼稚的脸上庄重的神情,忽然就忍不住扑哧笑起来:“你才多大呀,就想娶媳妇的事儿了?”

把凌慕白呛了个满脸通红,他一甩手站了起来:“谁想娶媳妇的事儿了?我这不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吗?不和你说了。”说着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秀菱还没见过他这付样子,猜他是不是生气了。谁知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:“问你呀,我家另一只狗前些日子生小狗了,要不要给你们家一只?”

秀菱想,这凌慕白还挺细心的,第一次送她回家时,正好秀莲说了声养狗好,他就记下了。于是连忙问:“小狗崽漂亮不,给我一只就给我一只呗!”想了想又说:“能给我两只就最好啦!”

凌慕白闷闷地嗯了一声:“行啊,等小狗满月了送你两只。”然后又说:“有三只是全黑的,有两只是黑底,有几块白纹。你要哪种?”

秀绫便说:“要一只黑色的,一只带白纹的吧。”

她打算好了,自己留一只养着,另一只就送给赵华娘。那天她无意中听到赵华娘在和李氏嘀咕,说是有个死了老婆的光棍,借口帮她干活,偷偷捏她的手;还有一天夜里,趁着赵华在田里守夜,他竟有胆子来撬小茅屋的窗户。吓得赵华娘颤声说:“我知道你是谁,你要再起坏心思,我明儿可要去找里正说话了!”又一把推醒了赵美儿。

赵美儿睡得迷迷糊糊的,被她娘弄醒,听见窗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说:“别呀,我不就是怕你孤凄,来陪陪你么?”她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尖声叫起来:“滚,别想欺负我娘!你再来,我哥会杀了你。”

那光棍本来是想勾引赵华娘这个寡妇,男的没老婆,女的死了汉子,可不正好凑成一对吗?谁知赵华娘根本没动过这个念头,再说了,她也看不上那好吃懒做,鬼头鬼脑的家伙!

想着赵华娘还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,秀菱就打算给她弄只小狗养着,到时候有人上门来欺负,可不就放狗咬他吗?她似乎看见了那臭男人被狗撵得狼狈而逃的样子,不由得在唇边露出一抹得瑟。

凌慕白瞅了她一眼,自顾自地去了。

第29章 神鬼怕恶人

眼看着天就黑了,顾守仁三兄弟还没有回来,别说秀菱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不安稳,连李氏也坐立不安起来。

到了睡觉的时候,秀菱就赖在李氏的屋内不走,死活要和李氏一床睡。其实她是想等顾守仁回来了,可以早些知道第一手的情况。

不知什么时候,秀菱睡得迷迷糊糊的,就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了。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,虽然看不见什么,也知道是她爹回来了,此刻正躺在李氏身边说悄悄话呢!

秀菱心里一阵高兴,说明顾守仁没出事儿。于是继续装睡,耳朵却竖着听了个清楚明白。

原来,顾守仁兄弟三人摇着船,直奔那风流寡妇的家。那风流寡妇住在陈家村不远的杏花村里,叫于春花,上没老下没下,丈夫还没死就喜欢招蜂惹蝶的,剩她一个人了,更是和陈玉峰搅得热火朝天,蜜里调油一般分拆不开。这些日子,陈玉峰就躲在她家里。

三兄弟偷偷藏在于春花家门前的一座稻草堆后头,要确定一下陈玉峰那贱人是不是真如传言的,和这寡妇有首尾。

守了好大会子,才看见陈玉峰晃晃悠悠来了,在门口等候的女人一把把他拉了进去,又探出个头东西张望了两眼,才返身把门关上了。

三个人咬牙切齿等了片刻,这才向门口走去。顾守仁手里掂着一根剥光了皮的榆树棍子,老三顾守义带了把剔骨尖刀,用刀尖插入缝隙轻轻拨动门闩,院门开了。

溜到窗户根底下,还能听见女人在浪声浪气。顾守仁火冒三丈,飞脚就踢堂屋的门,门被牢牢的闩着。顾守仁就嚷:“陈玉峰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!”

里头正和风流寡妇翻云覆雨的陈玉峰吓得全身筛糠,还是于春花老辣,迅速推开趴在身上的奸夫,光着身子跳下床,掀开盛粮食的空缸,让来不及穿衣裳的陈玉峰躲了进去,顺手把他的衣服塞在里头,再用棉被盖严实了,又搭上几件旧衣服,然后手忙脚乱地自己套上衣裳这时候,顾家三兄弟已经把门踹开冲了进来。于春花尖叫一声:“你们这是私闯民宅,我要报官。”

顾守礼冷笑说:“你不要以为天黑了关起门来干不要脸的事,就没人知道。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

顾守仁举着自己手上的榆木棍说:“这榆树棍把它的皮剥了,它就死了;人要是没脸没皮还活个什么劲呢?我今天带着棍子打狗来了,快把那条狗交出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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