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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湖美田(15)

作者: 绫罗衫 阅读记录

秀菱用清脆的声音说:”马蜂围着我蛰,金明和金贵还看热闹;人家好心帮我,他俩就要动手打人,把我还推了屁股墩呢!人家的狗都看不过了,这才撵他们的。大伯母若是不信,就把凌少爷找来,三人六面说个明白。要不干脆找里正来评评这个理儿,到底谁对谁错!”

朱氏被秀菱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,默了半晌说:”咱自家的事儿,就用不着找里正了。我可是听见说是秀菱唆使人撵狗咬两个哥哥,这才上门来问一声的。”

“若是他俩说我杀人了,你也信啊?”秀菱冲朱氏翻了个白眼说.

朱氏讪讪地说:”那哪能啊!”又瞅着李氏问:”你们说的那凌少爷,是哪个?”

李氏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,吓了朱氏一大跳,她晓得,有钱人家里不好惹,若自己那两小子真把人家打了,只怕麻烦就大了!当下涎着脸说:”总算没出大事儿。我看着金贵丢了一只鞋,脚板又扎出了血,所以才盘问他俩。金贵那小子不说话,金明就说是秀菱惹的祸。哪知道其中是这么个缘故。让我回家好好骂他一顿!”

李氏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场面上的话,其实她家那两个小子就是她惯出来的!

秀萍这时在灶屋洗好了碗筷,一边拿布擦着手,一边伶牙利齿地说:”大伯母,金明和金贵两个,怎么也学了一张碎婆婆嘴,我们家秀菱挨了马蜂蛰不算,还受了他们一大篇话。现如今不是分了家嘛,各家管好各家的事就成了!”

朱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只好一边起身一边推卸责任:”我早说不来不来吧,娘还偏让我来问一声,你看这事闹的!”似乎她跑来发飚,还是顾何氏的主意.

李氏淡淡地道了声:”大嫂走好。”就由得她去了.

秀萍待她迈出了门槛,这才低声说:”咱家没找她说话,人家还想猪八戒倒打一耙呢!”

李氏叹口气:”算了,咱不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
顾守仁也说:”怎么说也是一家子,计较那么多干啥。”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.

眼看着天气一日日回暖,犁好的田也上了腐熟家畜肥。顾守仁将早稻种子先晒了两天,李氏煮了一锅浓盐水,倒入缸里配上清水,拿了个鸡蛋,看它漂浮在水面露出硬币大小的蛋壳,满意地点点头,再将稻种放入盐水中充分搅拌。

秀菱好奇地问:“娘,这是干啥呢?”

李氏笑笑:“选种嘛。种子好,出的苗才好,到时才能多收谷子。”

秀菱哦了一声,她对这些还真是不懂。见李氏捞去漂浮在水面的空秕粒,草籽等,然后取出下沉的种子,用清水洗了两遍,再浸在水中,说是要泡一天。

到了时间,秀菱又乐颠颠地跑去看李氏怎么操作。李氏不紧不慢地将种子装入袋中,来到金伟住的屋子,这里隔成了前后两间,金伟和林生睡在前间。后面放着一家人的口粮,农具,杂物什么的。还有一张坯档床,李氏将袋子放在铺着厚厚稻草的鹊荡采希又用麻袋盖好。

李氏一看秀菱眨巴着大眼睛,猜到她要问,自己告诉她:“这是催芽呢!等芽发出来,才种到地里去。”

催芽的时候,为防止高温烧芽,顾守仁日夜不离地守着,因为要及时翻动覆盖物,又得注意保温保湿,他不放心别人做,所以连饭也是李氏端进来吃的。三天三夜,算是基本上都催出芽了。顾守仁虽然眼睛熬出了血丝,见自家的种子根短芽粗,脸上还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。

接着就是晾干炼芽,秀菱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?

顾守仁摸着她的头和气地笑笑:“若把刚催好的芽谷立即播到田里,幼芽遇冷,就受不了了。得让它们有个适应过程不是?”

秀萍在饭桌上告诉李氏:“我去打猪草的时候,碰见了娘娘。娘娘说大伯家催芽时现糖了。”

现糖就是种子上出现糖水一样的粘液物质。

李氏还没说话,秀莲说:“准是大伯大伯母懒到一块儿去了,没照料好!”

顾守仁一听急了:“不行,饭后我得去看看。”三兄弟里算顾守仁种地是把好手。

秀菱看着她爹心想:爹这人,还真是个好人,一点不记仇啥的!

等顾守仁回来,秀菱便问:“爹,大伯家的种子怎么样了?”

顾守仁背了手说:“还能怎么样?让他们把谷种放在温水中漂洗干净,再重新上堆催芽。”

顾家播种之后,由于春季的气温还是偏低,稻种自生自灭的话,不仅出苗慢,还容易烂秧。所以李氏,林生还有顾守仁,又将干稻草淋上少量清水。再均匀的覆盖到田块,说是要草不成堆,地不露土。

这还是开头呐,秀菱看得心内大发感慨,原来再平常不过,天天吃在嘴里的粮食,竟是这样来之不易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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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火灾

地里出了苗,顾守仁伺弄得更加精心了,农谚说:秧好一半谷。每日早早便下地干活。林生也是个勤快人,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,从来不带偷懒的。

这一日顾守仁刚吃过早饭,才走出灶屋,便呀了一声:“不好!赵华家的茅草屋子烧起来了。”

李氏向来和赵华娘关系亲近,听得这么说连忙出来细看,秀莲几个也闻声跑出来。

一眼望去,茅草烧成的火团子,凭借风势,红红的火苗直冲云宵,鼓起一股股浓烟。不多时,便听见茅草屋上的竹把杆被烧得劈哩叭啦响,象放爆竹似的;失火处很快便人声噪杂,大家都跑去救火;顾守仁早脱了棉袄,提起一桶水便朝失火处飞跑着,林生也有样学样地快速跟了去。

秀菱来这儿的时间虽不长,也晓得茅草屋的壁子是芦苇编好后抹上泥巴制成。泥巴壁子时间一长,也掉了泥巴露出个光芦苇杆杆。这样的房屋,真是沾不得半点火星子。加上风又大,这家人家的财产怕是保不住了。

果然顾守仁回来时苦着脸说:“赵华娘对着天哭呢!茅屋烧没了,连家里的杂物,铺盖,带口粮都烧掉了。这天儿还冷,叫他们娘三个可怎么好?”

停了一停又说:“赵华那孩子也可怜,十三岁就开始学犁地了,那时犁头都抬不动,好几次见他被犟牛拖倒在泥水里。”

李氏愣了愣,也为这家人操起心来。赵华爹前年得了伤寒,不久就过世了。留下赵华娘年纪轻轻守了寡。

赵华比秀莲大个两岁,本是个读书的料,连先生也常常夸他。可惜家里倒了顶梁柱,家境一下子就跨了下来,哪有余钱读书?只好退了学,小小年纪便开始捏锄头把子。

赵华娘手勤快,针线活也好,有钱的懒婆娘们就找她锥帮纳底,缝单做棉。到了年跟前儿,她帮人家包豆包,做年糕。反正为了糊嘴,不管啥活,有人招呼就到。干完活,也有给她俩钱的,也有给她几碗米的,还有的给她豆包、年糕的。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,这会子又碰上这样的祸事!

林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听了也插嘴说:“哭得真叫那个凄惶,让人听得心里怪不好受的。”

顾守仁一边拿出棉袄穿上,一边清了清嗓子又说:“方才众人提议,一家凑一点儿,不拘米也好,钱也行,就是木板,树条也可以;好歹再帮他们搭个茅棚起来住着,不能眼看着人活活冻死,饿死不是?”

秀菱眨着大眼睛问:“爹,那咱家凑什么给他们?”她虽然知道自己家也不宽裕,但爹娘都是善心人,绝不会袖手旁观的。何况李氏还与那赵华娘要好。

李氏想了想说:“赵华娘也怪可怜的,在洲上又没个亲没个戚,我寻思着,把他娘三个接来咱家住几天成不?”看了看顾守仁的脸色又说:“等他们家的茅草棚子搭起来了,再让他们搬回去!到时,咱再凑点儿粮食给他家,你说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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