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最要面子的年纪,陶夏惊惶地抱着双臂,企图遮住自己近乎走光的上身陶夏慌张地抬头,正好瞧见一个女生挡在她面前,眯着眼冲她笑,“同学,你没事吧?“白白净净的姑娘骑着山地车,穿着白色板鞋的脚踩在地面上,裤腿拉伸到极致,露出一小节白皙精致的脚踝。
那姑娘逆着光,笑起来特别好看。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陶夏看她看得呆了。
“那就好。”
白净姑娘点点头,斜挎着单肩包,蹬了一下脚踏板,很快就骑出去老远。
“哎!你的衣服!”陶夏拽着刚才那姑娘扔在自己头上的制服大喊。
“送给你了。”
女孩头也不回地招呼了一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,陶夏才去翻了绣在制服袖口里侧的姓名条。
然后她才注意到段苏南好像穿的是一条制服长裤。
也对,如果骑车上学的话穿裙子的确不方便。
陶夏最终还是转了学,走之前她的“前男友”扭扭捏捏地来道歉。
“陶夏,我虽然对不起你,可你扪心自问,你喜欢过我么?”陶夏冷笑,“至少我没有在跟你交往的同时还勾搭别人。”
后来,陶夏已经把男孩的长相都忘了,却一直记得段苏南那个逆着光的笑容。
等到她真的能确定自己的性向了,想起这一段儿,总会觉得自己的初恋并不是她的人渣同桌,而是骑山地车穿白衬衫的少女。
虽然彼时段苏南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。
究生毕业后,进了某全国五百强企业,工作地点在沧阳市。
谁想到进去之后,带她的组长竟然又是段苏南。
连段苏南都不可置信地笑了,“夏夏,看来咱俩真有缘。
陶夏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,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,跟个傻子似的。
段苏南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的前辈了,手把手地教会了陶夏所有事。
公司给陶夏分的宿舍正好在段苏南楼下,两人算是同门师姊妹,从前关系就亲厚,毕业之后又这么有缘,一来二去的,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后来陶夏过生日,公司里她谁都没叫,只叫了段苏南。
陶夏住的公寓有其他舍友,不怎么方便,于是两人买了酒菜在段苏南那里庆祝。
酒过三巡,陶夏喝得微醺,脸红得跟发了烧似的,好像脑袋顶上都在冒热气。
的嗝。
段苏南夺过陶夏手里的酒杯,皱眉,“别喝了,你醉了。”
“我不!”陶夏抱着酒瓶凑到段苏南身边,一嘴的酒气全喷在那人白玉般的脸上,“师姐,说说吧。”
她靠在段苏南胳膊上,讨好似的蹭蹭“你真想知道?”段苏南端着酒杯似笑非笑。
“嗯嗯嗯!”陶夏猛点头段苏南笑着放下酒杯下一秒,陶夏觉得自己的嘴唇上覆盖了一个什么温热的东西,段苏南放大版的脸出现在离她眼睛不足五公分的地方。
陶夏忍不住伸出舌头,在段苏南唇瓣上舔了舔。
段苏南瞳孔猛然收缩,扣着陶夏的脑袋,舌头大刀阔斧地撬开陶夏的牙齿,在她嘴里纠缠不休。
陶夏只觉得舌根里酸麻。
她还没学会在接吻时自由地呼吸,两人再度分开,陶夏肺里的氧气消耗殆尽,只能捂着胸口,大口地吸气。
“现在你知道了么?”段苏南问。
陶夏看着段苏南笑意盈盈的双眼,本来就红的脸上又浮起两片颜色更艳的红霞。
她满心的喜悦都快溢出来,偏偏还要故作矜持地明知故问,……
计……
段苏南略带苦恼地轻蹙细眉,叹气,“我喜欢你啊,夏夏。”
陶夏回忆着她和段苏南的往事,又看看段苏南安稳的睡脸,重新把那只首饰盒装回段苏南的风衣,段苏南从前并不喜欢女人。
陶夏一直惶惶不安地等着这一天,等段苏南亲口对她说:“对不起,我们分手吧,我要结婚了。无奈段苏南没说出这句话,陶夏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,段苏南不说,她也能自己发现端倪。
陶夏趴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段苏南的额头。
“再见了,苏南。”
她的心里终于盛不下多得太过的委屈,陶夏的痛苦裹着眼泪从眼眶里滚滚落下,怎么都止不住。
这个女人,她暗恋了八年,在一起六年,整整十四年,叫她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。
“再见了,苏南。”
陶夏又亲了她一下。
陶夏终究是走了。
带着对段苏南满心的舍不得,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离开了段苏南,她无处可去。
段苏南现在在干嘛呢?她一定庆幸于自己的识趣,不用把气氛弄得那么尴尬。
毕竟两人还在一家司共事,低头不见抬头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