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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呀河谜案录(8)

作者: 扶他柠檬茶 阅读记录

调查员:这么大数量的死婴规模,没有报案。

老纪:对,这很不正常。

调查员:你觉得会是弃婴吗?

老纪:男女比例?

最后数下来,墙里密密麻麻的、匀称的沉睡着一百五十二个婴儿。男女数量差不多。

如果是弃婴,女婴的数量应该远超男婴才正常。像这样的情况,可能复杂很多。

后辈们在那充满烟味儿的皮沙发上坐了会儿,准备告辞了。临走前,他们转达给老纪一件事——老纪当年的同事、如今的局长,明年就要退下来了。这个人手里还有一个线人,年纪很轻。

同事想在退休前把这孩子安顿好,弄个干净身份。这孩子原来的住处不能待了,在找到新住处前,想暂时让人先借住在老纪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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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凯克站在老纪家门口,刚刚从黄染黑的毛,还微微透着点诡异的假黑。

凯克来了没两天,局里来了人,给他又是验头发又是尿检。这是确保线人没有复吸,凯克有一整年没复吸,这是很少见的。

给他做饭也不吃,要点外卖;局里给他安排了正经工作,去了两天也不去了,不知从哪弄了钱,要去泡吧。

老纪在职业生涯中不知见过多少这样的混混,没职业,和家人没联系,钱到手很快就花完,以“几进宫”做街头论资排辈的底气。

早年老港片很喜欢这种古惑仔的剧情,偶尔还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结局,但老纪从没见过这种人的人生有圆满的,他们有时候去小混混械斗的现场,满地横七竖八躺满了人,都是刀捅出来的伤口,肠子拖了一地。

等到找家属,十个里面能找来一个就不错了。很多人会觉得“怎么会有这种事”,这些人大多有体面的工作,他们的人生就是从大学毕业,坐地铁去面试,找份工作,余下的人生在骂老板之中度过,以为已经看透了人间冷暖和整个世界,以为他们遭受过这个世界全部的毒打。然而他们的人生,不必说与凯克人生的交集,就算与快递员或者外卖员都不会产生交集。

“凯克”是化名。真名很俗,叫王富。

老纪已经过了会和别人说教的年纪,他没心情管这家伙,又不是自己生的。两人的生物钟完全相反,凌晨四点,年轻人甩上门回来了,还在用手机和人聊天。

老纪醒了,但没说什么;旁边邻居就没那么好说话了,有人拉开门:这么晚了还吵,你是没妈妈的吗?!

接着,凯克朝这人扑去,和对方扭打在一起;老纪从卧室里光着脚冲出来,把两人撕开。

——一周后,趁老同事有闲,老纪约他出去喝了个酒,聊起凯克。

老纪:真管不住,你快把他安顿好吧。我也一把年纪了,哪能天天盯着他?

老纪:他说他只听你的,说你保证过,会帮他查到老妈在哪。这小子啥情况?

同事放下酒杯,笑呵呵的。

老纪:莫非他是你在外面胡……

同事:想什么呢,我就是想儿子了。

同事的儿子和妻子,在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遇害。凶手是刑满释放人员,过去因为抢劫被同事送进少管所待了三年。

他的孩子有个很俗气的名字,恰好,也叫王富。

老纪哧笑,都一把年纪了,居然还这样多愁善感。

临分别前,同事嘱咐他,别和王富提母亲的事。

同事已经查到了,王富的母亲在二十年前因事故丧夫,家里没有经济来源,于是离村出走,很快再嫁,早就有了新家庭。

王富是爷爷奶奶带大的,老人骗他说,母亲是出去打草时被人贩子拐走的。

同事拍了拍老纪的肩:这个秘密我得带进骨灰盒。要不然这孩子连一点盼头都没有了。

老纪吓了一跳:怎么突然就骨灰盒了?你喝多了?

同事苦笑,也许是工作繁重,他看上去要比老纪憔悴很多。

肺癌。同事说着,点了支烟:晚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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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1室的案子,引起了一阵轰动,但调查难度极大。这间房当年属于棉花厂的员工房,但并非住宅,而是用于储物的仓库。

钥匙有几把?谁能接触到?二十五年前没有监控,文件资料也有许多缺失,别说那时了,就算是现在,爱呀河这座老小区里,单层里还是没有监控。

凯克又大半夜的回来。他喝多了酒,结果阴差阳错在三楼下了电梯。黑暗的楼道里,声控灯失灵闪烁,他打着哈欠往前走,结果就看见不断在惨白和黑暗中交替的楼道前方,被封锁的310室门口,有一点微弱而诡异的红光。

还有一个人影蹲在红光边,念念有词。而此时此刻是凌晨四点。

——凯克的惊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居民。他们围住了那个女人。这个女人是309的住户,旁边摆着个香炉,还有一本往生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