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露声色(2)

十万块，几乎是家里全部的积蓄。

不忍母亲以泪洗面，陈曦是孝顺的，跪在父亲坟前发誓重新做人，考上高中。

那个女生忍受不了流言蜚语转校了，陈曦重返学校。

陈曦剪去了招摇的长发，剃了板寸，像是个刚从监狱出来的犯人，返校那天，全校都在围观他的“劳改犯头”。

虽然都听说了陈曦的事情，但是看他认真读书，也都是当看个笑话。那可是陈曦啊，全校倒数啊，怎么可能考上高中？开玩笑。

陈曦的确给大家开了个玩笑，他在一个月内，从全校倒数考到了全校中间的名次，学校升学率60%，他保持的话考上高中不成问题。

这还不止，陈曦并没有停下脚步，他比班里任何人都刻苦，成为了从前他最不屑的那种人。

不过他可比世界上大部分人幸运多了，死读书读死书的人再努力成绩也不容乐观，他的付出却是成倍地得到了回报。

人的潜能有多大，真的是无法想象，就像是半年前，任是谁也想象不到，陈曦能考上高中，而现在，陈曦正坐在年级前三十的考场里。

虽然，他是最后一个。

“希望我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，你还能坐在我身后。”

考完试出门的时候，陈曦路过那个长久霸占第一名的女生，面无表情地发下战书，冷静，张扬，势在必得。

中考前最后一次摸底考试，陈曦终于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，然而却没有机会坐到第一名的桌子。

当时有好多人预测他会拿到中考状元，陈曦也这么觉得，然而骄兵必败，他并没有成神，学校的千年第二名爆冷门得了中考第一，他是全县第五十六，勉强进了高中的实验班。

高中开学第一天，随便选座位，中考状元坐到了陈曦的身后，笑着跟他打招呼。

“嘿，你好，我是方静。”

戴着眼镜，齐耳的学生短发，鼻翼两侧是浅浅的雀斑，普通的身高，普通的长相，普通的气质，总之，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。

陈曦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，嗯了一声。

他以为，那就是他们的初见。

第4章 变故

紧张忙碌的高中生活开始，陈曦虽然没有考到中考第一，但是他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从年级倒数考到全县前列，已然是一个励志的奇迹！

他的帅气更是为他增添了不少光环，相比以往混混的形象，陈曦学霸的身份更受老师同学的欢迎。

高中男生显然更占优势一些，陈曦心里有一个第一名的坎儿，自是不容自己松懈。除了高中第一次月考仍旧是那个中考状元拿了第一，后面的每次考试陈曦都是年级第一。

相反，那个中考状元方静却开始变得沉寂，唯一不变的是，她总喜欢静悄悄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。

陈曦几乎都想不起她的声音是什么样的，方静方静，人如其名，实在是太安静了，若非她不是中考状元，恐怕班里都会忘掉有她这么一个人。

时间磨平了记忆的伤痕，陈曦渐渐地忘了初中的苦痛，沉浸在“学神”“校草”的光芒之中，骄傲自大，目中无人，“狂”成了他最大的标签。

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，陈曦终究是那个陈曦。

高一陈曦就交了女朋友，比以前的情况好些，但也是几个月一换，每次在一起都是甜甜蜜蜜，分手时干净利落。

女生会挽留，会哭泣，陈曦往往是无动于衷，还是该学的学，该玩的玩，做他的年级第一。

变故就发生在高三，陈曦的母亲工作时意外去世了，他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。

他要当第一，就是因为妈妈会开心；他要考大学，就是因为妈妈想让他上大学；妈妈没了，他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。

工厂赔了陈曦一笔钱，陈曦开始吸烟酗酒泡网吧，像初中一样纠结了一大群哥们儿，翘课刷夜，获得潇洒而颓废，成绩也随着急转直下，市里的统考白卷也敢交。

奈何陈曦没有亲人，谁的话都不听，根本拿他没办法。

老师劝了几次，也只能可惜地叹息一声，一根好苗子就这么毁了。

肺结核一年一度地来临，天天泡在网吧里熬夜打游戏，这次陈曦不幸中招。

陈曦在老师的劝导下，暂时休学去医院隔离，期待现代医学能够成功救治。

害怕被感染肺结核，他的那些所谓的好朋友一个个在网络上聊得欢畅，一周两周三周，一个月过去，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他。

陈曦很寂寞，很无聊，很空虚。

他每天刷着同学们的空间，看他们的动态，却一下子没有了主动聊天的勇气。

有人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告诉他，他的前女友们都在万份庆幸跟他分手了，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。还有人在造谣他的坏话，说他阴晴不定、傲慢自大、性关系混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