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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狐狸在人间(94)

至于脸么,看起来却是很平凡普通的一张脸,哪怕他在你身边路过十次,你也不会对他的面容有所印象的那种。

恢复正常神态的男人冷冷地瞟了还呆在院子里不肯飞走的某只一眼,留下一句:“下次你要是再敢找到我……我就真的把你杀了,炖汤!”然后走出了院子,头也不回地。

留下某只很悲催地被主人叫做“小八”的老鹰,在风中颤抖……不带这样欺负鹰的!它会下凡尘来,不就是想看看那只小狐狸的热闹……谁知道他居然笨成那样!而自己,遭遇更是悲惨……不过,我当初选择化身啥不好,为什么要化身为鹰呢?在某个程度上来说,鹰是拥有着很大的自由,并且身份不太高贵也不太低贱,它有那么一点点另类也不会很招人注目是没错……但是,它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!

啊啊啊!我再也不做钩鼻子的老鹰了!变回原身的某只想着。哼哼,我要光明正大地去窥视他们……怎么说我也算是小栾儿的干爹不是。关心自己孩子的幸福是很可以理解的!

*****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有栾很确定,自己已经把地图上整个北安城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,还是丝毫无所获……接下来的,就只能靠着飞行术,在空中把北安城的边缘小村庄给过一遍了!

徒步找,真的是太难了!也太累了。

风风,我那次,等了你三天。这一次,打算找你三天,却没有等到你……哪怕把北安城翻过来地找,我也要找到你。

越是找不到,却越坚定了有栾想要找到他的决心。

可是,又是一个时辰过后,有栾已经把北安城边缘的大小村庄都找遍了,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风倾城行踪的迹象。

有栾不得不泄气了。天色已经很黑了,星星寂寞地亮着,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它很久以前的光亮。

有栾最后选择了,在北安城烟月楼某座阁楼的屋顶上——因为这里是风风以前管辖范围内的地方,也是风风在北安城里住过最久的地方,他的气息也最为浓厚。

还有一个原因就是,虽然北安城的烟月楼不大同于丰安城的烟月楼,但无论如何,“烟月楼”这个名字,记载了他和风倾城的初识……那时,他因为好奇,闯进了那个漆黑的小屋子里,却不料想,会遇上这么个从此纠缠不断的冤家。

有栾抱着自己的膝盖,努力地使自己的存在感变低——那个叫做花倾月的老女人,此刻应该也在烟月楼里呢,只是离这个僻静的角落还算有点距离。他不想被人发现,也不想去管他们私人的恩怨。他只是想,独自一个人在夜色里,星光下,屋顶上,静静地怀缅一些,再也回不去的过往。

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以前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,此刻突然顿悟。

与你初见的那晚,虽然完全出乎了意料——一开始就被按住强吻,然后被“夹带”而走,但是却给了我别样的兴奋,觉得很刺激。在冥月山庄,与你初相识时的时光,多么的美好,我每天都在算计着怎么揭开你的面具,看了之后也没很把你的容颜刻意记住,但谁知无意间就进驻了我的心。

后来看到只是容颜和你相像的睿睿,我竟然会跟随着他跳下山崖去——虽然那时你就在我的身边,我知道那个不是你,但是我还是想通过别人或是别的方式,了解你更多一点——你从来不会跟说太多的什么。

就像,我和你说的其实也不多一样。

因为交流的太少,所以对彼此的认知有着许多误区么?那天你居然那样狠心地丢下我就走了,我心里发誓如果三天内你都不回来,以后再也不要理你……可是当见到妈妈时,她的话,又让我消了气,愿意着再相信一次,你那样做是有苦衷的。

*****

可是,这个世界上充满着许多的可能,唯一没有的,就是如果。

真的有机会再来一次的话,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,在当时的立场,我们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即便是选了另外一种,谁知道后果会不会比现在更遭呢。

有栾坐在屋顶上,就这么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。开始慢慢体悟出许多这为人处世的道理来。

许多他以前早听闻或是曾看到过的,但真真切切地经历的时候,是很不一样的感觉。

夜,渐渐深了。天地之大,有栾却不知道自己能何去何从。云无双和皇甫睿,今天也都离开北安城了,所以,再回去悦云楼,自己就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客人。那有什么意思呢?

何况,自己是出来找风风的,找不到,问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,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甘心回去。给自己定了三天的期限……是因为能留在凡间的日子,实在不多了呢。

有栾抱着自己膝盖,身子快要蜷缩成一团——夜凉如水,寂寞如雪。

在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爱之前,他可以没心没肺地开开心心回天界去,永远地开心着,嬉闹快乐下去。

如今,他体会到爱了,回去就只能待在无尽的思念里。——可是,他却并不后悔认识以及爱上了他们,只因爱与被爱实在是一件世界上最美好幸福的事。

他体会到了爱与被爱的美妙滋味,却也在忍受着不被所爱之人理解,相思的煎熬。风风,你到底,要我怎么办呢?我真的不信,也是不愿意相信,你真的能狠下心再也不理我了。

有栾低语呢喃着。遮掩容貌与感知风倾城存在的仙术都早已经撤了下来——在这样无人的夜里,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呢?更勿论风风了。他应该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里,安然入睡了吧。

他走了一天,也好累倦了,从身体,到心理。但是,就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与歇息。有一种堵堵的情绪,梗得他的心很难受,有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
好想念风风,更加舍不得以后要从此离开他们,但是又实在不想让他们冒着神魂灰飞烟灭的危险,去和自己参加那个什么狗屁测试,该怎么办呢?

“我该怎么办呢?”对着浩瀚虚渺的夜空,有栾似乎是在自言自语。

“……什么该怎么办?”忽然有一个声音,从他身后冒出来。虽然刻意压低了,有栾还是听得很清楚,连忙抬头,看向前方,只见对面不远处的一栋屋子,屋顶上站着一个身形几乎要湮没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的人,唯一闪亮着的,是他脸色那扇银色的面具。

有栾呆呆地看着约近十丈之外的人影,过了好一会,才终于确信了他就是自己这一天辛辛苦苦在找着的人。想不到自己没找到他,倒是他自己找上门了。有栾摆出一个最灿烂无邪的笑脸:“风风,你来了。”

他没有特地去感知,加上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所以才会完全没有注意到风风的到来……这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么?

其实,他隐约知道,自己总会找到风风的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似乎,他们之前是约好了的一般,你来,是理所应当的。

风倾城也淡淡地嗯了一声。然后飞身而过,瞬间,他已经出现在了有栾身边的屋檐上,坐在有栾身边。

有栾歪着脑袋看向风倾城,脑子依旧还有点拐不过弯儿来,这风风,是真的吗?该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吧?

良久的沉默,风倾城终于耐不住有栾一直的安静,只顾看着自己,只好清咳一声,冷淡地说道:“听说,你在找我。有什么话就问吧。”

于是,有栾问了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?”以及悄悄地,给他们所在的地方下一个结界,他可不希望他和风风的谈话有第三个人听到。

风倾城有些别扭地扭开脸:“我想知道,自然能知道。”虽然他现在已经不算得是冥月煞的主人了,却依旧还是副庄主宫离殇的好友。

有栾微红着眼睛,刨根究底地:“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甚至说是路人也不为过,你为什么要‘想知道’我的消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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