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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衣杀(70)

王言卿不知不觉屏住呼吸,她听着都紧张,而陆珩、陆松都是当年的经历者。难怪皇帝对陆家如此信任,微末相携的情谊,可比杨廷的拥立之功实际多了。

王言卿小心翼翼问:“最后谁赢了?”

“自然是皇上。”陆珩失笑,意味深长道,“圣上年轻聪慧,饱读诗书,富有主见,臣子和他对着干,哪能有好果子吃呢?之后杨家被发落,杨党纷纷下马,换了如今的首辅杨应宁上来。”

王言卿轻轻呀了一声:“也姓杨啊?”

“对。”陆珩点头,这一点他们也觉得邪乎,皇帝怕不是命里犯杨,好容易送走一个杨廷,又来了一个杨应宁。陆珩手指从王言卿头发中穿过,慢慢说道:“杨应宁当年没有公开支持杨廷,但他的立场偏向老派,好几次给杨廷一党的人说话,前段时间甚至上书说大礼议劳民伤财,戒饬百官和衷,并再次请求皇帝宽恕大礼议诸臣之罪。皇帝留中不发,但没过多久,朝中就兴起弹劾。有人说朝中臣子收受太监贿赂,皇帝很生气,命我严查此案。”

王言卿听到这里,眉毛不觉皱紧:“是谁弹劾?”

陆珩笑而不语,将王言卿的发梢缠绕在指尖,慢悠悠转动:“内阁的事情,我如何知道?我能做的,只是替皇上分忧。”

王言卿从陆珩肩上爬起来,这回,陆珩没有再拦着。她定定看着陆珩,问:“查出来了吗?”

“有眉目,但需要更多证据。”陆珩笑着看向王言卿,问,“卿卿愿意再帮我一个忙吗?”

作者有话说:

陆珩:我不要脸起来连自己都骂。

第26章 相遇

王言卿已经猜到陆珩要说什么了,她问:“你是指贪污案?”

陆珩点头:“没错。追赃这些体力活用不着你动手,你只需和那些人说说话,问出来赃款在哪里就够了。”

王言卿微微偏头,眼中十分怀疑:“就这么简单?”

陆珩忍不住笑了,他揉了揉王言卿的头发,悠悠说道:“卿卿,这对寻常人来说,可并不简单。”

只是问话而已,王言卿自忖能做到,便答应了:“好。但是二哥,靠表情判断并不是无限制的,只有合适的问题,才能问出正确的答案,而且往往只有第一次询问有效。我要拿到更多资料,准备好了才能去见他们。”

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,陆珩整理好王言卿的头发,缓缓起身,说:“不急。你先休息,等身体方便了再查。应当是药煎好了,我去取药,今夜你不必想这些,安心睡觉就是。”

说完,陆珩就转身离开了。王言卿放下腿,从榻上坐好,她刚理好裙子,陆珩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。

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,王言卿脸上飞快地滑过一丝不情愿。她问:“晚上不是刚喝过一碗吗,怎么还要喝?”

“一天本来就要喝两碗。”陆珩将药碗放在桌上,用汤匙缓慢搅动,对王言卿道,“别磨蹭,快过来喝药,喝完了你该睡了。”

王言卿知道躲也没用,便走到饭桌边坐下。陆珩觉得温度差不多了,舀了一勺,亲手喂给王言卿。王言卿惊讶,她飞快瞥了眼药汁,伸手说:“二哥,我来吧。”

陆珩避开了王言卿的手,说:“你在牢里折腾到深夜,肯定累了,我来喂你。”

王言卿抢不过来,只能硬着头皮含下药汁。王言卿很小就家破人亡,寄人篱下,早就不会有怕苦怕累这些娇气毛病了。无论多苦的药她都能喝下,但并不代表她喜欢喝药。陆珩看着她细微的小表情,忍俊不禁:“不喜欢?”

王言卿咽下一口漆黑的汤汁,缓了缓口中的怪味,说:“没有,不习惯这个味道而已。”

“不习惯也得喝。”陆珩说,“以前家里疏忽,把你的经痛拖得越来越严重。不光这次,以后每次你来月信时都要喝药。平时还有两味调养的药,来回替换着,每日都有,不许偷懒。”

王言卿光听到就觉得头疼:“每天都喝?二哥,这真的只是个小毛病。女子来月信时许多都腹痛,这种事司空见惯,实在没必要麻烦。”

“别人我管不着,但你一定要调养好了。”陆珩没有告诉王言卿她的宫寒很可能会危及子嗣,只是以一种平淡又强势的语气说,“药已经抓回来了,之后会按时送来,喝不喝随你。你处处小心没有错,但在自己家里,没必要还这样小心翼翼。以后如果身体不舒服,赶紧和我说,不要自己忍着。”

王言卿听陆珩的语气就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,只能应了。陆珩喂药又稳又快,一碗药很快见底。

陆珩放下碗,又挑了颗梅子,放到王言卿嘴里。王言卿一看时间已经到半夜,赶紧催促陆珩:“二哥,我这里没事了,你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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