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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非良人(51)+番外

秦质起身转到白骨面前打量了一眼,似觉可以便拿起她腿上搁着的匕首,将光亮如镜的匕面对向她,“白兄以为如何?”

白骨视线落到匕刃上,不自觉侧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,这般模样虽过于随意,头皮却没有那般绷紧,倒是舒服得很,便抬手拿回了匕首,随口道了句,“一般般。”

这可真是半点不通情理,这样刺头的人可如何相处,软的硬的皆不行,浑身都是刺,一摸就扎手。

秦质闻言微一静默,眼眸微转眼睫轻垂,思索片刻唇畔微微扬起好看的幅度,玉面渐染几分似笑非笑,眼神轻轻扫过白骨似有所得。

晚间的风轻轻拂过,带过几分凉爽之意,夜静得刚刚好。

二人皆有伤在身,在原地风餐露宿养了几日。

白骨吃得多,皮厚好得也快,才几日功夫,胳膊就拆布条了,只是不能有太大动作,但些许整整头发,理理衣服这些小动作倒是可以。

白骨每日都在试探自己的内力,每每痛得生不如死,可她又不能不与蛊虫对抗,这武功一日不恢复,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。

她不怕痛,怕得是在这个关头练岔了气,到时又发了病,不知该耽误多少事。

可惜到底天不从人愿,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,内力回来的那一刻她便知晓了,体内再没有东西搅斗,可她的意识却越发亢奋起来,上一回这种感觉出现便是与邱蝉子苦心暗斗时。

她终还是间歇性走火入魔了……

可怎么可能不走火入魔了?

这般日也练,夜也练的,一刻不停死钻牛角尖怎么可能不练岔气!

这似乎超出情理之外,又在意料之中,白骨头顶冒起一缕白烟,清晰的意识慢慢转为模糊,继而又转为清醒,清醒中还带一丝古怪。

秦质从溪边洗漱完回来,便看见白骨头顶冒起缕缕白烟,脚下一顿却并未开口询问,只在一旁坐下,端看许久才开口道:“白兄不去洗漱?”

白骨闻言猛地一下弹开眼帘,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在青天白日之下特别吓人。

好在秦质见得多了,见状连眼睛都未眨一下,只平平静静地看着白骨。

白骨倒没做什么,也没和他搭话,只淡淡看了他一眼,便起身径直去了溪边方向。

秦质目送人消失在林子尽头,良久才收回了视线,看向帝王墓的方向,眼中神情莫辨。

树枝上停着几只小鸟,偶有声声脆鸣,闻之悦耳动听。

秦质歇息片刻才看向林子那处,白骨每次洗漱的速度都很差不离,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好了。

果然半个时辰未到,白骨慢吞吞从另一头踱来,手上还拎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鸡仔,那鸡仔像是吓疯了一般拼命扇动翅膀,“咕咕”直叫。

白骨手拎着鸡仔一晃一晃地走过来,人还是这个人,细微之处却略有不同。

秦质看着白骨拎着鸡仔在对面树旁坐下,又见他将鸡仔抱在了怀里。

秦质见状微微一怔,眉梢接而一挑,扫过他手里的鸡仔,“白兄身上的伤还需大夫看诊,太早赶路难免伤身,太晚又不利治伤,不如我们歇息两日再启程赶路,你看如何?”说话间视线一直未曾离开白骨面上,连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不曾放过。

白骨闻言只随意点了点头,垂着脑袋抱着怀里的小鸡仔看了许久,才小心翼翼探出细指点了点小鸡仔的脑袋,那鸡仔的脑袋被点得垂下了几分,瞪着圆乎乎的小眼儿惊恐地避开了她的手指。

白骨睁着稀奇的眼,歪头看了鸡仔许久,又伸着指头将鸡仔从头摸到了尾,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,可动作却轻柔缓和,没了往日刺人的疏离冷漠。

秦质默看许久,眼中露出了少见的疑惑。

接连几日白骨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,秦质说什么问什么都是点点头,乖地不像话。

眼中仿佛只剩下了鸡仔,行程和时间皆不过问,极为玩物丧志,每日只知道给鸡仔洗洗澡,喂喂食,抱着鸡仔睡觉觉。

秦质有一日醒来甚至看着他拿着那柄白玉梳给鸡仔梳毛……

林中行路的日子无趣,没什么好打发时日的,这般前后判若两人,再结合之前也大抵猜出白骨是练功岔了气。

不过倒也没什么大碍,毕竟除了养鸡仔的癖好,其他也没什么大变化,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。

走火入魔后的白骨乖巧得像只小奶猫,没了锋利的爪子,只剩软嫩嫩粉色肉垫,顶着毛茸茸的脑袋乖乖整理自己的毛,还要整理小鸡仔的,每日勤勤恳恳,非常……忙碌。若不是要行路,只怕还会给鸡仔搭一个三层高的鸡窝楼。

秦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看着他养鸡仔,这般看着竟也生了些许恶趣味,要是把他这鸡仔抓来拔秃了去,不知会不会哭出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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