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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非良人(49)+番外

白骨眼神微微有些暗,颜色比不上也就罢了,现下还废了一只手,心中不免有些暴躁。

默了半晌,又看向他的脸,人太闲了难免会找上一个参照物比一比,比赢了自然心生欢喜,至于比输了也不过一笑了之,不必放在心上,当然白骨不算在内。

细碎的阳光从叶间窸窸窣窣洒下,叶儿拂动间摇晃着透下来的光线,珠玉般的侧面越发引人侧目,额前细微的碎发微微垂下,光线洒在身上更像是镀了光一般,即便衣衫沾尘不复之前的整洁,丝毫不减身上的风流韵味,越显风度不凡。

白骨见状便不自觉想要抬手理发,右手却都抬不起来,一时便更加暴躁,接下来也不知会不会又出岔子,那一年走火入魔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性子,时好时不好,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会耽误很多事。

待秦质将烤熟的山鸡递给他时,白骨已经莫名其妙怒成了一只炸毛犬儿。

秦质眉眼微含疑惑,递出去的鸡腿一直保持未动,“白兄?”

鸡腿烤得成色极好,肉上一层光亮的油,看着便即为香嫩可口,白骨炸起的毛微微顺起,一声不吭接过了鸡腿,张嘴啃了一口,果然肉质多汁香嫩,烤的也恰到好处,好吃的差点吞了舌头。

白骨饿坏了,几下功夫就吃得干干净净。

秦质吃东西优雅好看,速度自然就比不得白骨这般狼吞虎咽,正吃着便见白骨直勾勾地看着他这处,眼巴巴的活像是一只幼犬儿,眼里泛着光莫名显出几分湿漉漉,还伤了一只蹄,模样极为凄凉可怜。

秦质会心一笑,将还未吃的鸡腿又递了过去,“白兄看着瘦弱,胃口倒是不小。”

白骨见他又递来一只鸡腿,垂涎欲滴的神情一时又收了起来,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,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,做每一件事看重的都是背后带来的利益。

她暗自默想一阵还是伸手接过,前头玉梳都收了,现下这鸡腿也没必要避开,反正自己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和她的武功旗鼓相当。

秦质静静看着他吃,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窥探。

一顿饭二人虽然未言只字片语,但个中心思流转,揣测试探,一顿饭下来竟比二人先前打架还要心累……

饭后,秦质帮白骨脱臼的胳膊重新安了回去,白骨一声也未哼,垂着脑袋安静地跟只木头犬儿般,仿佛那只胳膊不是她的。

秦质撕了一角衣摆,用树枝将胳膊包起来呆在她脖子上,如同兄长一般温和道:“好在只是脱臼,还能救回来,不过到底伤了筋骨,且好好养上几日便好。”

白骨垂着眼一言不发,神情寡淡,乏味无趣。

秦质看了他一眼,似非要他开口说话一般,“白兄腰间可需要我包扎一下?”

白骨这才有了些许动静,瞥了他一眼,若无其事回了句,“这点小伤不用理会。”

秦质闻言眉梢微微一挑,看向他腰间的伤,白衣已被血染了大片,现下已经隐隐发黑,这么大的口子不处理很难自动愈合,不过秦质也不是医者,见他如此说也不再理会,将手中的匕首擦干净还给了他,便去一旁树旁坐下。

白骨伸手接过,不经意间瞧见了匕刃上自己的模样,发丝凌乱垂落而下,面色苍白毫无血色,又穿着一身白衣,和鬼没半点区别。

自有意识以来,她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,哪一次不是发冠齐整,白衣翩翩,现下却如同厉鬼模样,且还有秦质这样的珠玉在侧,越发叫她不能接受!

白骨的面色越发寡淡,她伸手到小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白玉梳,看向花瓶理所应当使唤道:“过来给我把头发梳一梳。”

这可真是难倒了秦花瓶,烤烤山鸡这等小事即便是第一次做,但烤烤熟大抵也就差不了多少,倒是没有什么难度。

可这梳头一事却需手巧,他一个世家公子平日里连自己的头发都是下人梳理,更枉论纡尊降贵替他人梳头。

秦质靠坐在一旁看向自己腿上的伤,闻言连眼风都未曾给他,只开口建议道:“荒郊野外无需如此讲究,白兄再忍耐几日,待出了这处便唤人替你打点一二。”

白骨闻言看向他,这般几经辛苦波折,二人衣冠自然不复往日齐整,可落在秦质身上就没什么不妥,额发垂落,衣衫不整,倒衬出往日少见的风流姿态。

若是往日,她也就罢了,可秦质现下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让她越觉危机,这人根本不怕自己,若是这般放任下去,难免会叫他疑心自己功力全失,□□无毒。

白骨脸色越发阴郁,拿着玉梳手腕一转,又露出了衣袖中匕首的些许光芒,一字一句强调道:“我再说一遍,我要你现在就给我梳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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