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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弃公子(245)+番外

胭脂一声不吭站着,苏家籍没之后,苏幕没了苏家扶持,财势地位一落千丈,往后无人怕他以势压人,自会有所收敛,这样也好,于他们都有益处。

可胭脂心里清楚是一回事,难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,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,这大概就是喜欢这样一个人的悲哀罢。

包庇他受不了,对付他……也受不了。

胭脂看着那些苏幕给她买的玩意儿些许被砸在地上,其余的皆被一一搬出,随后院子里的人都被赶到前院。

苏府的主子下人全部被赶到了前头大院里,廊外廊下站得满满当当,神情皆有些恍惚,只觉这是一场未醒的噩梦。

苏府家财万贯,这来来往往搬腾也费去不少时间,日头早已高高挂起慢慢落下,天色发阴,没有半点温度。

中庭摆着搜罗出来的财物,一箱一箱,中庭极大极为空旷,却不成想这般堆起,竟显得异常拥挤。

胭脂一眼就看见了苏幕,月白色的衣袍清简雅致,腰带上坠着一块墨玉,乌发白玉冠,眼睫细长,眼目深远清伦。

他站在廊下看着官兵来来往往,平静淡漠,仿佛这些人不是来抄苏家的,甚至那些东西都好像不是他的一般。

胭脂站在廊下一步不动,她甚至不想出现在他眼前。

她看了半响,苏幕忽抬眸看来,眉眼稍显淡漠,静静看着她。

胭脂一时怔住,自从那夜过后就没再见过,孙婆子每日都会在她耳旁念叨有关于他的一切,她都是自动忽略,现下骤然对上竟还有些许陌生,她慢慢垂下眼睫,不想再看。

苏老爷站在中庭,将眼前这一幕幕看在眼里,心里头是一阵阵直滴血,待看到他珍藏的孔雀绿釉青花瓷,忍不住冲上去从官兵手里抢夺而来,直冲远处的官老爷,扬声喊道:“我苏府世代皆为良商,根本不曾做这行贿一事,还望大人再做明察!”

不远处一身官袍的官大人史昱,年逾四旬,多年在朝为官,积威已久,为官清廉,素有美誉。

自来看不起这般鱼肉乡里,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的豪门商贾,更何况苏家的长子为人他早有听闻,此人做事滴水不漏,滑不溜手,极会敛财,又善周旋,能教出这样的儿子,父亲又岂是鼠辈。

再细细一察看,竟发现苏府家财远非他能想象,这苏家只怕背地里还有得是见不得光的事。

这般一想,再看着苏柏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,只言辞讽刺道:“苏老爷可真是巨富,区区几年便到如今地步,实在非我辈之人所能度量,这一遭还要劳烦苏老爷和我们走一趟,好好说道说道这堆金叠玉从何处来?”

一旁的官兵前一刻闻言,下一刻便上前把人架起,准备往外头拖去。

苏老爷一见这架势直如泄了气的球,一下瘪了下来,软了腿直慌道:“大人明察,大人......”

苏幕只面无表情看着,神情颇有些淡漠,仿佛这个人不是他爹一般。

中庭站着女眷皆是苏老爷的妾室,莺莺燕燕一群,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,穿戴贵气,年纪最小的竟瞧着比胭脂还小上许多。

见得自家老爷被抓了起来,皆惊慌失措,更有甚者哭天抢地哭喊起来,一副苏老爷马上就要上断头台的架势。

苏老爷被这般一哭,更是慌了神,硬生生被官兵架出了几步外。

苏夫人忙冲上去拉扯官兵衣角,尖利着声儿喊道:“大人,这可真是冤枉,这苏府从来都不是我们老爷做主,我们老爷什么都不知道!”

苏老爷一听,虽觉脸上挂不住面子,但也没道理为了儿子进大牢,忙挣扎着开口嚷道:“大人,这些银子多数都是我儿敛来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”

史昱闻言面色极为难看,真没想到堂堂苏家家主竟然这般没有担当,虎毒尚且不食子。

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把所有都推到未及弱冠的儿子身上,又见苏幕少年模样,瞧着良善方正得很,心里越发笃定苏柏山言行不正,里头必有猫腻。

史昱想着便沉着脸不作理会,苏老爷一看越发慌起来,吓得一阵腿软,被官兵拖着一路而去,又看向后头的苏幕,眼里一片乞求害怕。

这般大的年纪竟一脸无能相,实在与往日威风八面的模样相差太大,结结实实丢尽了苏府的脸面。

这也实在不能怪苏老爷,自小就是个一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好命主儿,锦衣玉食一路娇生惯养着长大,又加上少时靠爹,中年靠儿,可是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,又那里受得了这般挫折。

苏幕站在廊下,漫不经心看了眼苏柏山,才缓步向史昱走去,淡道:“我跟你走一趟。”

史昱闻言一下沉了脸色,只觉这些人半点不知其中厉害,竟然还想冒名顶替,看着苏幕严厉训道:“休要多使花招,你莫要以为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代替,若真有犯事,二人皆逃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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