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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子,求你莫寻死(46)

似玉脑中千丝万绪,忽而想起青衣唱得戏里曾提到过女儿香,此香不同寻常香料,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身上自带的香气。

她虽不大懂,可却极为羡慕那些闺中小姐,她们每当从门面前路过的时候,那身上的香气确实极为好闻,不像她们石狮子风吹雨打,有的只有沧桑味。

似玉拉着被子微微靠近他,小声轻道,话间的娇媚越盛,“道长没尝过女儿香吗?”

沈修止闻言微怔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似玉鲜红的唇瓣微启,对着他轻吐了一口灵气,“可有尝出来是什么滋味?”

香甜的温暖气息轻轻喷在面上有些发痒,沈修止微微侧过脸去,“躺回去。”声音虽然清冷,却因为虚弱而没多少震慑力。

似玉微微直起身,“道长不喜欢吗?我们那里的戏子常说,男人都喜欢闻女儿香……”

“躺回去。”沈修止冷声呵斥。

似玉莫名其妙又被凶了一顿,一时气哼哼地躺下去,这人真的一点都不好相处,深夜睡不着聊会儿天都不愿意!

一躺下却碰到了他的手,和冰块一般,冻得她一个哆嗦,她才想起刚头他的唇瓣也是冷凉凉的,可见这屋里有多冷。

“道长,今儿个夜里下雨实在太冷了,你会吃不消的,你和我一道盖被子罢。”

沈修止平平静静躺在石炕上,说出来的话和似玉料想得一样,“无妨。”

无妨,每一次都说无妨,可哪一次又是真的无妨,不只耳朵硬,连嘴都很硬!

似玉心中很是为难,这么多日相处下来,多多少少也了解这块肉的性子,很是固执硬气,便是在他身旁说破了嘴皮子,他也不会改变主意。

她再不多言,快速靠近他身旁将被子盖在他身上,伸手抱住,他的身体极冰,感觉都透着冷气,好像连骨头都透着冷意。

沈修止当即要坐起身与她隔开距离。

似玉连忙起身按着他躺回去,“道长,不是奉了师命下山的吗,若是就这样冻死了,那岂不是辜负了你师父的期望?”

沈修止闻言动作一顿,没有说话似在思索。

果然还是拿他师父说事比较得用,似玉自不能等他琢磨出来,伸手将被子给他好好盖好,“好了,快睡罢,明早那些人若是又来,我们还得起来应付呢~”

沈修止这才彻底安静下来,生死面前礼教似乎都已然不重要,完成师命于他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。

似玉一觉睡到大天亮,外头的雨早就停了,沈修止整个人躺得笔直,一处都不曾挪动。

唯一的交集便是他默许了自己和他躺在一块儿。

似玉伸手摸向他的手,已经恢复了温暖,不再似昨日那般冰冷。

沈修止醒得比她早一些,只静静躺着没有惊动她,他轻轻收回了手,始终保持着些许距离。

似玉在被窝里微微直起身看向他,“你感觉可好些了?”

她面上一块青一块紫,看着就极疼,醒来头一件事却来问他好不好,又叫人如何觉察不到她的心思……

“好了许多。”沈修止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回道,刚刚醒转声音还有些哑然。

似玉见他面色确实好了许多,想着应当是灵气起了作用,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她才坐起身便觉一阵头晕,伸手摸去极疼,些许头发还打了结,这处没有梳子,她只能反着手极为艰难地梳理。

身后沈修止坐起身,“我帮你。”

似玉闻言心中一喜,当即收回了手往他面前挪去,将脑袋凑近他,“道长可以顺便摸摸我吗?”

沈修止完全当作没听见,面色平静地伸手替她去解打缠的发,动作很细致,没有扯落她一根头发。

似玉见他不肯替她顺毛,心中难免有些失落,只觉这个人对灵怪一点都不体贴。

早间的阳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,丝丝缕缕地撒在灰蓝色的被子上,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驱散了秋日的寒冷,照得满屋亮堂而又温暖。

沈修止神情很认真,修长的手指轻轻解着着她的乌发,屋里的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,映得他面容皙白得有些透明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眉眼清隽如画,眉眼间的清冷到极致便成了干净,仿如踏入了虚无的仙境见着了真正的仙人。

似玉低着头看不到他面上神情,只能看到他衣衫前襟,颜色是洗得发白的淡旧,穿在他身上却越觉干净,手上动作也极为轻柔,鼻间似乎萦绕了阳光的味道,莫名舒心。

这头发打结得厉害,弄了许久才能弄好,沈修止分开最后一丝乱发才收回了手,“好了。”

清透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,轻轻跌落进耳里,二人的距离靠得并不近,她的心跳却莫名快了一瞬,甚至觉得这屋子狭窄得很,连他的呼吸都能轻易感觉到,不容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