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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榕(4)

作者: 星旅 阅读记录

“大人,”

院中重复安静时,一道黑影倏地出现,无声无息的行至负手而立的男子身旁躬身请问。

温景州身形未动,清冷幽邃的目光在方才那女子凭空出现的地方探究片刻,背在身后的手微动:“去看看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却任凭黑衣男子在方才涟漪波动的地方来回穿越,也未再有任何异状发生。

温景州略作沉吟,便命了府中婢女过来尝试,却接连几人尝试仍是一无所获,那大变活人的半空异状好似从未发生过,真就只是这般普通无异。

“有趣,”

既多番尝试无果,温景州也不再做无用之功,左右本尊在此,早晚有能弄清究竟之时。只在离开时将此地下了严令封锁,只留给那女子往来出入之机。

南榕谢过为她指路并介绍屋内摆设,还体贴的送上吃食的女子后,便在屋中走动熟悉,若无意外,若此人无恶意,也愿意她能借宿留下,那么她或是要在此地停留些时日。

腕上的智能手表无故失了信号,屋内的木质雕花门窗,博古架上摸起来像玉像瓷,形状各异的瓶子,墙上挂着的绸纸字画,六扇之多等人高绸缎屏风,雕刻繁杂似她从前未失明时在博物馆看过的绣床,

以及她现下扶坐着的木质圆滑的桌凳,再加上方才突然而诡异,无法解释的通的异样环境,以及异变后所听到的,这一切一切,都不得不让她大胆怀疑,

她可能,穿越了?!

即便信号可以被隔断,人可以假装,屋子家具也可以作假,可她一个失明的女子,一个没有什么复杂家世,没有家业继承,意外后只能另僻崎径以配音来谋生的失亲孤女,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可令什么人大费周章来恶作剧。

南榕不曾与人交恶,也没有可以亲近到可以这样玩笑,性格恶劣捉弄她的朋友。

而她方才摸索了这间屋子内每一个她可以触及的地方,她可以十分确定只有自己在,也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镜头的东西,或是听到屋内飞行器工作的声音,

虽然她看不到无法确定在屋内某一处有没有什么可窥视的双面镜,但想来没有什么综艺可以大胆违法到无视本人意愿,来拍摄什么盲女生存记类的真人节目。

但纵使心中几乎已有了明断,南榕仍不敢掉以轻心,她失明两年多来已经适应了熟悉的环境,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按部就班的做固定的事情与工作,在固定的日子乘坐固定的车子路线,去到固定的医院找固定的医生复查眼睛恢复的情况。

直到自己失明,她才明白一成不变的生活有多么难能可贵,是以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极度缺乏安全感,便是心弦绷得极紧极累,腹中饥饿,她也无心用饭,闭眼休息,

这一晚,她就坐在桌边,睁着双眼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,她察觉不到蜡烛燃尽熄灭,屋内归于黑暗,只不知过了多久,在感觉到黑暗之中有极其微弱的光感传来,僵冷的脸才不自觉缓缓松动。

南榕知道,那是太阳升起来了,也只有每天早晨感觉到被阳光照耀逐渐感觉到的光刺感,她的生活才会更有动力,光线越能刺到她,就证明她越有复明的可能。

*

温景州得知她一夜未曾合眼并不意外,也并不关心,只吩咐以客相待便如若无事离府入宫。

在朝中如常替年迈的今上断了朝纲后,出了御极殿还礼贤下士与朝中入眼的官员言谈几句,神色清贵优雅,身姿挺拔如松,从容淡然的分毫无有府中有一空中来客的惊奇与急切。

便是回到府中,他亦如常先回书房处理公务,待将一切处理妥当后,才叫了派去服侍的婢女前来问话。

“如何。”

“回大人,那位姑娘未换衣物,也未用奴婢备下的膳食,天亮后自行出门迎着天光看了会后,便言词谨慎,且隐晦的向奴婢打探府中及时下况状。奴婢照您的吩咐问一答三,只并未见她流露惊讶之色。”

“而后那位姑娘便不需奴婢指引搀扶,方向精准的来到昨晚的院中往来走动,奴婢并未发现她有作何异样举动,也未见有异事发生。”

“期间奴婢也寻机探了那位姑娘双目,应并非假盲。奴婢也曾试图打探些消息,但那位姑娘极为警觉,对奴婢所有的试探均付之一笑,除道出姓氏为南,不曾泄露任何来历。”

禀完后,婢女才再次俯首叩地:“奴婢未能完成大人吩咐,请大人治罪。”

从昨晚简单两语的交谈,温景州便知那女子防心极重,虽眼盲但心思头脑却甚是通透,婢女无所收获也在他意料之中。

但既是主动撞到他眼前,便没有掩掩藏藏令他不明就里的道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