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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榕(204)

作者: 星旅 阅读记录

南榕一改先前沉默寂冷,她好像忽然间寻到了意义,

久不见光胜过霜雪的瓷白的脸颊,焕发着盈盈光晕,漆黑冷寂的星眸亦璀璨闪亮,她赤足站在柔软的地毯上,撑着余韵未消的身体笑望着他,绵哑说道:“温景州,我怀孕了。”

现下的她身段妖娆,风姿妩媚,盈盈望来时,只如妖物魅惑人心,温景州却对她许久不曾再见过的鲜活笑脸更感兴趣,哪怕他深明她言下未尽之意,是要为何。

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灼烫的大手握起她柔软的腕沉心号脉,在感觉到一抹如游鱼般忽而跳起划过的触感时,幽暗眸中骤然灼亮,

清冷的唇缓缓勾起,他揽着姿容娇媚的女子,爱怜满足的在她覆汗的眉心落下一吻,而后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,目光交缠,“南儿真乖,瑾儿又再次投入你腹,这次你可要好好护着他,自明日起,我便允你早中晚开窗,待你平安生产后,我便放你出来,”

许是因她又怀了他的孩子,及她现下柔媚乖巧的模样叫他心软,他在她温凉的唇上品吮一番后,与她呢喃说道:“若南儿知错了,且乖乖的,我便给了你府中自由,嗯?南儿,不论是真心假意,我都应你,南儿愿意吗,”

南榕当然不会愿意,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
她知道他是在等她主动求饶认错,可她何错之有,为何要向他求饶,她的身已被他掣肘,可她的灵魂绝不会向他屈服。

到了今日,向他认错,便是对他屈服,认可他施加于她的一切,更是在否决自己践踏自己!

既不能逃离他的掌心,那便叫他也常常求而不得,得而复失是何等滋味吧。

*

她能想到之事,温景州自更了然于心,

只她既怀了身孕,为她的身子考虑,便不能再如先前那般将她困在床榻,自也要将她或会伤害自己及孩儿的隐患提前防范,

将她交于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他都绝不放心,最稳妥之法,便是叫她在他不在时安然沉睡。

遂自确明怀孕之日起,南榕终于可以穿上真正的衣服,也不必再受他摆弄,只白日里极少有清醒之时,自也无得机会做些什么,而但她醒来时,他必是在她身侧,作好整以暇若无其事状,温柔宠溺的看着她,

虽几日未得寸进,但南榕却并不急躁,她在他再次离开前要为她施针时忽地开口说话:“你知道吗,经脉不通会使胎儿无法吸收营养,自也不能平安长大,更有可能会因脑供血不足而胎死腹中,便是侥幸活下,也有极大可能会成为一个傻子,”

她看着他倏然深沉的脸色,若无所觉般安然闭目,殷红的唇瓣悠扬翘起:“快动手吧,由你亲自施针,叫你的孩儿由你所致夭折或痴傻,真是再好不过了,”

温景州持针的手顿在半空,幽深的眸定定望着她雀跃娇艳的脸,思忖片刻仍是施针下去。

黑原听他说完后,未多加思忖便点头说道:“大人所言不无可能,人无血不活,气不通不活,本该自行运转却强行阻滞,确有可能会致先天不足,亦或致痴傻,而胎儿前三月最是易有不妥,亦全赖母体供给,遂,为母子计,确不可叫夫人长处睡眠之中,”

这些日子他一直被留在府中,且日日亲手熬制养身补气,易受孕之药,虽未见过,却由此知夫人已被寻回之事,然他有意无意行于府中也未见她的身影,只在府中深处见有一处院门前被众卫严密把守,才不无意外想到她定然是被囚在那里,

他知大人深受折磨两年之久心中气怒可想而知,然大人终是心中怜惜未曾伤她,如今夫人不负期望再怀了身孕,

二人僵持已久,契机已到,夫人面柔内刚,且受了磋磨定不会低头,而大人深明其中,如今亦只是还未消气,

然夫妻之间无隔夜仇,且有了孩儿,便从前有再大芥蒂,也大可因此一笔勾销,总不至真做了怨侣一双,

他也实不忍见他们隔阂愈深,斟酌片刻后便语重心长道:“大人与夫人乃天赐良缘,合该是琴瑟和鸣携手终老,且大人胸怀宽广能容得天下,自更能容下心爱女子一切任性,夫人虽心性刚强,然这世上唯柔可克刚,而夫人如今有孕在身,最易多愁善感自伤己身,值此之时正需亲近之人关心呵护,如此母子既可均安,亦可夫妻相合。”

她那般对他,不惜以二人孩儿为代价也要报复他离开他,温景州未伤她分毫,未斥她一句,已是格外优容,且心中不舍,更是仍要与她携手共白头,

然隔阂已生,便如褪了痂的伤疤永远盘亘,便他可以包容她,她却也不会罢休,遂,此次便他不舍,也定要狠下心别了她的性子,便是她怕他恨他被折了棱角性子,日后他也会重将她宠出新的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