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昭(6)

刘弗听此一笑，她是误解了他的意思。但作为帝王他怎会说出送妻之事。此事日后再议。

元凤元年秋末，刘弗看着远处的宫殿，秋风有些凉了。

“陛下，大将军求见。”帝王抬抬眸子，金建立即明白。霍光穿着朝服拘着身子拜见。“陛下，上官一党皆以伏诛，盖长公主以自裁谢罪，现燕王……”霍光停顿，在等帝王判决。

燕王刘旦勾结大司马霍光的政敌鄂邑长公主、上官桀等大臣准备谋反。又一次被人告发，现在上官一党已死，就剩燕王了。燕王是汉室宗亲，如何裁决应有陛下而定。

“派专使赐送玺书告诉燕王，朕念及亲情，让他自裁吧。”两年前，他念及骨肉恩情，诏令不治燕王之罪，今日之事是燕王咎由自取。

此时，他十五年纪，在位七年，已经杀伐果断。眉宇间的肃杀之气令人生畏。“诺，老臣还有一事要禀。”现在上官一族皆以伏诛，还剩上官皇后了。

“皇后年幼入宫，与朕鹣鲽情深。未参与谋反之事，况亦是大将军外孙女。”话说到这份上，霍光怎会不懂陛下心意，只好告退。

霍光退下，刘弗看向金建，问道：“皇后如何？”父系被母系诛杀，大抵天下无人比她可怜。“回陛下，皇后在椒房宫一切如常。”

金建想不到皇后会如此坚硬，上官一党是以谋反被杀，皇后的凤冠没有被摘下已是幸运，现如今万不可为上官党心生悲意。在宫里，每一步都要惊心。

刘弗站在玉屏风后，发觉她身量大了些。这半年他未多曾召见。屏退众人，刘弗掀起珠帘，见小人双眸紧闭，身子微抖，坐在床沿静默。

如意在宫中，到底是宫闱的风气俾去了她的生性，她很坚强也很可悲。“如意。”刘弗轻唤，躺着的人儿终于忍不住抱着帝王，埋在帝王的胸襟掩声痛哭。

刘弗微微咳嗽几声，如意哭的愈发压抑。她的父亲、祖父、族人皆死，上可家就剩她一人了。外祖父本欲废后，是陛下护住了她，她只剩陛下了。

“陛下，我上官一族都死了，如意只剩陛下了。”如意在陛下怀中哽咽，星眼红肿。刘弗拿出汗巾替她细细擦干眼泪，看着她未语。

敬夫人病逝时，她也是这般，再伤心，也是守着规矩，该哭是哭。待两人独处之时，才压制不住悲痛哀哭。这一年，她九岁，送走了所有亲人。

“如意，你该明白的。”刘弗淡淡说道，为了大汉他们必须要死。“如意明白。”祖父和父亲意图谋反，满门皆死是一定的。抹干眼泪，如意向刘弗一笑。

刘弗抱住她，她还如此年幼，却十分坚强。是未央宫害了她。次日一早，文武百官皆知陛下留宿椒房殿，废后一事无人敢再提。

7.初见霍成君

其后，在霍光辅政下，沿用武帝末期的严刑峻法制度，重视吏治，调查民间疾苦及冤案、官吏失职等事宜，处置纵容反叛的少府徐仁、廷尉王平、左冯翊贾胜胡等人。

朝内安平。

什么时候起，未央宫内的女人见到他们的帝王会战战兢兢，面对帝王的临幸面色如灰。

刘弗定定看着稚气未脱面若桃花的皇后，轻笑，霍光欲废后不成，倒是重视起了她。大臣御医皆上奏为龙体安康，劝他应当少近女色。

逼着皇后下旨，为了陛下龙体圣安，后宫宫婢不得侍宿陛下。不许后宫妃嫔进御，并命令宫女穿“穷绔”。呵，不就是要朕的子嗣吗？

刘弗攫住她的下颚，眼神漠然。如意抬起头，面若洛神，此等姿容，他们倒是给了他一个绝色。

摆手让宫婢们下去，刘弗俯下身吻住那樱红的双唇。娇小的身躯微微打颤，手不自觉抓住他的衣襟。吻一点一点加深，辗转吮吸。

如意早已明白有一日陛下会宠幸她，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。这是陛下头一次吻她的唇，可是陛下不高兴，如意觉得很难过。

“陛下。”如意轻轻唤了声，把快失去理智的刘弗唤醒，刘弗一怔，抬头看着稚气的如意，勾起一抹讽刺的笑。他的未央宫，他的女人，他的天下。什么时候轮不到他来做做主了。

如意不敢动弹，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陛下，她明白陛下心中的苦、心中的恨、绝望。

刘弗把她敞开的衣裳整理好，埋在她身上，“好如意，你恨朕吗？”声音很轻很轻，却带着深深的无奈痛苦。似藕的双臂环抱住她的陛下的臂膀。

“陛下，如意是爱您的，和她们一样。”如意尚不知爱真正的含义是什么，但是她明白，未央宫内的任何女子都会爱她们的天子，他们的陛下。

刘弗颤抖的摇摇头，无力靠在她身上，告诉她。“如意，爱不是这样的。”爱是什么？是父皇爱他赐死了母亲？是高祖爱戚夫人那般？文帝宠爱慎夫人？还是景帝为父皇逼死了荣太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