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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(7)

李瑜还是没有吭声。

宁樱倾诉道:“这些年奴婢能得郎君厚爱已经是天大的福份,不敢有虚妄之心,还请郎君明鉴。”

李瑜冷冷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,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真假。

宁樱不禁露出几分娇怯来,她知道这个男人万事有度,是决计不会纵容一个女人恃宠而骄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。

好在是她平日里乖巧又懂事,也没干过出格的事,李瑜也未继续找茬,只道:“阿娘欲把你抬成侍妾,是吗?”

宁樱露出娇羞的表情,掐他的腰道:“王妃说了不算。”

李瑜“啧”了一声,似笑非笑。

宁樱仰头看他,目中含光,面上甚至泛起了一□□人的红晕,“奴婢十岁进府伺候郎君,这辈子唯郎君马首是瞻。”顿了顿,“可是奴婢是福薄命苦之人,不敢奢求郎君给名分,只求能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安生足矣。”

她的眸子亮晶晶的,属于少女的娇羞拿捏得恰到好处,若是撒起娇来,他多半不会令她难堪。

方才李瑜也仅仅只是试探,宁樱暗暗松了口气,前去备晚膳。

厢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鲜香,桌案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红泥小火炉。

炉子上搁着一口陶锅,里头的汤水汹涌翻滚,汤汁呈奶白状,几颗大枣和枸杞沉浮起伏,叫人暖心。

桌上摆满了各色涮烫菜蔬,如三千佳丽等待主人宠幸。

李瑜一进厢房就觉心情大好,春兰端来铜盆供他净手,宁樱则替他盛了一碗乌鳢汤备着。

按老规矩,在他品尝乌鳢汤时,宁樱为他调配蘸料,有三种,葱蒜少不了,一种添了醋,一种添了茱萸,还有一种则是清酱。

乌鳢生肌补血,补脾益胃,一勺口感厚重的鱼汤入喉,是李瑜熟悉的味道,细细回味,舌尖上残留着少许党参的甜。

见他没有出声,宁樱便知道他是喜欢的。

喝了几口乌鳢汤,宁樱拿起长筷替他涮烫了一块鱼片到碗里。

生鱼片薄如蝉翼,只需在沸腾的汤水中滚过一遍即可捞起,肉质细腻白净,呈卷儿状,鱼皮弹牙有嚼头,且没有鱼刺,老少皆宜。

李瑜爱食醋,受得了它独特的酸。

烫熟的鱼片裹上蘸料入口,葱香与蒜香混合着醋的微酸在唇齿间激荡,鱼肉入口即化,鱼皮厚实有嚼劲,很得他喜欢。

他偏爱吃鱼,但不喜欢鱼刺。

乌鳢长得很有诚意。

又一块鱼片落到蘸料只调配了清酱的白瓷碗里,没有醋的微酸,只有葱蒜与清酱的咸鲜。

要说这清酱可大有来头,李瑜只爱朱记清酱,他们家酿造的清酱跟别家的不太一样,陈年清酱最佳,口感醇厚,有黄豆的清香,最适宜蘸料或拌面。

尝完清酱蘸料,李瑜又尝了尝添了茱萸的蘸料。

宁樱知道他吃不了辣,也没添多少。

李瑜只是心痒地尝了两口。

茱萸的刺激一下子就打开了味蕾,在舌尖上暴跳,若说那种刺激是艳丽女郎,他则还是比较喜欢温婉柔顺的。

一碗如琥珀般的青梅酒被送了上来,他接过抿了一口,淡淡的青梅果香在口腔里萦绕,滋味酸甜,因其度数低,不会辣喉,是京中妇人们最喜爱的。

李瑜享用过几片乌鳢便搁下筷子,瞧见瓷碗里的虾泥,宁樱会意,立马取来一只小勺,舀出几颗虾泥放进陶锅里。

那虾泥是由青虾制作,去壳后将其剁碎,再添入鸡蛋和少许葛粉,搅拌后经过长时间摔打,使虾泥绵密具有黏性。

这样做出来的虾泥入口鲜美细嫩,烫熟后再蘸上蘸料,简直是人间至味。

李瑜一下子就能食五六颗。

用了些荤食,宁樱又替他煮了少许春笋。

李瑜爱笋,喜欢它爽脆的质地,洁白如玉,鲜嫩清香,山八珍的美誉名不虚传。

菌菇类也得他喜爱,但烫煮的时间要久些。

趁着间隙,宁樱取了少许菠菜和时令野菜涮烫到他的碗里。

这位主儿其实是不挑食的,就是讲究,任何东西需得合他胃口才会给面子尝尝。

以前西月阁里的庖厨都换过好几拨,这两年才稳定下来,宁樱的手艺多少弥补了庖厨的不足。

桌上摆放了十八种菜品,然而李瑜真正动过的也不过数样,荤类有鱼片、虾泥和去骨鳝片,素类则有菌菇、春笋、菠菜、野菜和黄花等。

他饮食节制,秉承早吃好,午吃饱,晚吃少的原则,觉得合适了就放下筷子。

春兰送来茶水供他漱口,李瑜酒足饭饱,要去书房呆一会儿,便由宁樱服侍着过去了。

美月等人将膳食撤下。

有时候李瑜会独自在书房看会儿书,这个时候只需备好茶汤或饮子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