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效退婚(89)
身后男人的身体一僵,将她整个人掰过来,语气不悦:“你到现在还跟我说这种话……”
抱怨着,抓过她的手按向自己。
觉察到他身体地变化,辛歌往被子里缩了缩,细长的眉微微蹙起:“不要了吧?”
昨晚的指标已经完美达成,她并不想超额完成任务——还要去隔壁拿新的套套,好麻烦的,虽然也可以指使某人去拿,但眼下的她却只想溺死在这个画面里。
缺了谁都不行。
她想,自己果然还是太任性妄为了,只有这种忘乎所以的时刻,才能抛却许许多多的烦心事。
但某人却贪得无厌:“说好的‘很多很多点甜头’呢?”
被惊得呛了几声,辛歌软绵绵地求饶:“在质不在量嘛。”
哪里见到这位大小姐露出这般软糯的表情,祁温贤眼角一缩,登时灭了自己那点儿得寸进尺的心思。
那张明艳的脸似乎有种浑然天成蛊惑人心的魔力,曾几何时的傲慢,叫人不敢杵逆一个字,如今的委屈与可怜,又叫人恨不得剖开胸膛把心都捧上去给她吃掉……
但是,这女人也没那么坏。
她不会吃掉他的心。
她只会将他的心偷偷存放到无人知晓的地方,偶尔拿出来看一眼。
即便是以前,他们也没有哪次事后倚在床上这般温存,也不知年轻时到底都在较真些什么,拼了命地藏着掖着,生怕叫对方瞧看出自己半点儿的真心实意——两只死鸭子,一只比一只嘴硬。
紧握的手始终舍不得松开,祁温贤久久凝视着她,生怕一闭上眼,这女人就会像小美人鱼一般,迎着阳光变成海面上的泡沫,再度消失不见。
她当年怎么就……
舍得走?
她如今怎么就……
舍得三个月分手?
可这是一个万般美好的午后,美好到一切阴谋、质疑、猜测都不应当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,破坏气氛。
难得被诡谲的想象力左右神思,祁温贤长舒一口气,压下种种疑惑,只听从身体的本能将辛歌搂在怀里,一下、一下轻抚她的背,像是在哄一个单纯的小孩子——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只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,就能忘掉所有生活的艰辛和成长的苦痛。
许久,辛歌细如蚊哼地说了一句:“祁温贤,谢谢你,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让马哥他们都留在了启明大厦……虽然辛家没有了,启明也没有了,可我总觉得有些东西没有散,它们都还在那里,我一抬眼就能看见,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。”
顿了顿,她笑起来:“真好呀。”
祁温贤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。
他永远记得四年前封闭备赛结束,他从亲朋好友口中得知辛家情况,顶着被学院记大过的压力,直接退赛连夜飞回楠丰……然而什么都晚了,他根本就无力回天,思前想后,唯一能做的,似乎就是保住启明大厦。
当时,有好些商圈“捡漏王”都虎视眈眈盯着这块肥肉,祁岳山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加码了,但他却私下花了不少心思和手段,当然,还有几乎是他那时能够挪用的、能够借到的所有钱,才将这栋楼收到自己名下。
之后便是毫无希望的寻找……
所有的信息都对不上。
哪里都找不到那个女人。
如同行走在漫天风雪间,不见前方道路,亦不甘心折返,彼时的祁家少爷已经绝望到不知还能做点什么了,只想把与她有关的一点一滴全部珍藏起来,让回忆流逝地慢一点、再慢一点。
爱意永远笨拙。
哪怕是对再聪明的人而言。
他一向是个不爱表达内心真实想法的家伙,哪怕是在此刻,所以,他只是亲吻她的额头:“比起道谢,这种时候,更想听你说点别的话。”
喜欢,爱,结婚,或者一些更美妙的字眼……
成为家人。
但辛歌动了动唇,却未有遂他的愿。
她只是搂着祁温贤,喃喃地说:“睡一会儿吧。”
*
各有各的累。
冷色系的房间里最终是剩下平稳的呼吸声,只是两人刚刚在梦中相会,辛歌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便震动起来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见是沈若茴打来的电话,便摸索着按下接听键,像是第六感显灵,她将手机稍稍从耳朵边挪开。
沈家小姐的分贝果然不低,张口就是责问:“辛歌,你今天到底什么时候能下班呀?不是说可以约晚饭的吗,怎么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?我到底还要不要预定座位……喂,你那边好安静啊,你在干嘛?”
辛歌看了眼身边同样被铃声惊醒的祁温贤,张口便是道歉:“茴茴,事出突然,我今天可能走不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