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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多拉的魔盒(178)+番外

婚礼并不奢华,但相当热闹,亲朋好友,街坊邻居,但凡看着眼熟的都来贺喜了,能找到容得下这么多人的场地也实属不易。因为在T城还会再办一场婚宴——外地去T城的交通自然更方便——故而这场除了韦远韬的父母至亲之外,多是本地客人,特意远道而来的同学同事几乎没有。

而卓文扬居然来了。

从他一出现,我就开始魂不守舍,心不在焉。

我应该充当好新娘亲友的角色,把焦点放在这对新人身上。但我的眼睛简直无法离开卓文扬,尽管他根本不是为我而来。

他其实并没有做特别的装扮,不像我还特意去理了个发,刮了个脸,整了套像样的正式礼服穿上。

他只是一如既往。一丝不苟的衣着,冰雕而成的面容,没有任何其他意味,只有他的严谨和对新人的尊重。

然而这就够了。

按理没有人能抢过主角的风头,但在我眼里,即使是今天的韦远韬,也因为他而显得黯然失色了。

到了喜闻乐见的丢捧花环节,袁可可不愧是有着超强胜负欲的女人,估计是把捧花当实心球来扔,卯足劲往后一甩,差点给她扔出一个世界纪录来。在一阵笑闹声中,捧花飞过人群,砸在卓文扬肩上,他于是伸手轻轻接住。

“……”

韦远韬笑道:“卓学长是要好事近了啊。我就是去年给朋友当伴郎的时候,接到了捧花,才能有今天呢。”

大家善意的起哄和恭喜声中,我只觉得我心态又要炸了。

好事近什么近啊,太可恶了吧。

这场婚宴我喝多了,连什么时候散场的都不知道。

迷迷糊糊之间,我感觉到似乎有温暖的手在触碰我的脸颊,有人温柔地叫我:“林竟。”

卓文扬。

是他吗?他在叫我吗?

就像我有过的无数个梦境一样。

我在半梦半醒中,好像喊了个名字。

而后我猛然醒了过来。

我靠在赵子越肩膀上,赵子越侧头看着我。

我忙坐直身体,揉一揉朦胧的眼睛:“我这是,呃,睡着了?”

“嗯,”他微笑道,“你喝得有点多,不过酒品还挺好。”

“是,是吗?”应该没有酒后失言吧?

赵子越又说:“走吧,大家都回去了,再不走我们就得留下来洗盘子了。”

回去的路不算远,酒后自然不能开车,我们便索性走路回去,顺便散一散这酒劲。

路过河堤,赵子越突然说:“要不要去那边坐一会儿?”

“好啊。”

我们坐在高高的河堤上,看着那荡漾的河水,与倒映出来的破碎星空。夜晚的空气微凉,徐徐清风里,只让人觉得心中十分清明,又寂寞。

赵子越突然问:“你跟卓先生,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吗?”

我呆住了,过了一会儿才能说:“啊,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不知道,”他笑着说,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这么觉得。”

“……”

沉默了一阵,他又说:“那天晚上,他问了我一些关于你在这里的事。他问我你过得好不好,开心不开心。”

我的心突然砰砰狂跳了起来。

“他在关心你,”赵子越又说,“虽然,我可能也还是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没能开口,我们都不再说话。

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水面,他歪了歪身体,把脑袋靠在我肩上。他也喝了些酒,我感觉得到他的微醺。

我听见他在嘀咕着念道:“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”

四周很安静,间或只有一些不甚洪亮的虫鸣,大约是深秋的蟋蟀。

赵子越靠在我肩上,许久都没有动,我看不见他的脸,只听得他均匀的呼吸声。

他就那么静静地靠着我,像是酒力不胜,难以自禁地小睡了一场似的。

而后他好像醒了,猛地坐直起来,说:“你该回去了吧。”

“嗯,不早了,回去睡一觉,明天还得早起呢。”

他摇摇头,说:“不。我是说回T城。”
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
他微笑着说:“你让这么多人回了家,你自己也该回去了。”

我呆了一呆,看着他,一时不知所措:“怎,怎么啦?突然赶我走?”

“不是,”他说,“只是,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你留下来的地方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从一开始,我就这么觉得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毕业的时候选择离开T城,其实也是有些不舍的,毕竟那里有让我牵挂的东西。但我知道我的心终究是不在那里。”

他转头看着我。他伸出手来,轻轻将手放在我胸膛上。他说:“你的心,也不在这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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