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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给奸宦冲喜后(30)

作者: 唐沅 阅读记录

“夫人放心,她还没死。”

一句淡淡的回应,令陆芍高悬的心落了下来。

*

马车压着石板路,辚辚前行,至提督府,已是晚膳时分。

陆芍没回听雪院,她记起白日里太后的嘱咐,一路随着靳濯元来了主院。

靳濯元见她亦步亦趋地紧跟在自己身后,出声问云竹道:“听雪院没备晚膳?”

不待云竹回答,陆芍便抢了话头:“我想同厂督一道用!”

诚顺和福来呼吸一凝,他们的小夫人当真是果敢,对着这样一张凌厉的脸,再鲜美的珍馐都失了味儿,她上赶着同厂督用膳,不是磋磨自己的脾胃吗?

靳濯元未多说甚么,净了手,慢条斯理地用着桌前的一盅汤品。陆芍学着厂督的模样,慢慢品了两口,后来实在饿极,试探性地丢掉矜持,没见厂督动怒,索性敞开来吃。

吃得差不多时候,陆芍的脸色缓缓浮现出浅浅的粉红,她咬着木箸,小声呢喃着:“我今夜,能睡这儿吗?”

靳濯元那厢一口汤才入口,听了她的话,手里的汤匙‘叮’地一声磕在汤碗上,眉目间拢上一层阴云。

他搁下瓷碗,侧过身,一手搭在圆木桌上:“太后同你说了甚么?”

语气薄凉,不带丝毫温度,一如审讯犯人时那股直狠的劲儿。

陆芍咽了咽口水,登时觉得碗里的红烧狮子头味道寡淡,一口也吃不下了。

“娘娘只说我同厂督既已成婚,那便要做好分内的事,照料伺候好厂督,余下都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。”

陆芍的话不假,只不过话里还有别的用意。太后大抵觉得他遭不住姑娘的诱惑,会在床笫间卸下防备,她当时送陆芍来冲喜,端得不就是这个主意吗?

“没有旁的话了?”

“没有了!”其实早在提出留宿的那一刻,她就后悔不及,只觉得自己被热气冲坏了脑袋,说话都不经思量。

趁着靳濯元还未点头,她忙改口道:“我突然记起出慈福宫时太后娘娘送了我一箱子礼,还未来得及过目,这便回去清点一下!”

说罢,正要起身离开,却见靳濯元撑着脑袋,一手拨弄着她的粉白的指尖,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瞧。

“知道怎么伺候人吗?”

第18章 咱家花样多着,芍芍还想……

她的手没染蔻丹,指甲磨得圆薄,很是干净。

陆芍眨了眨眼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伺候人有甚么难的,冷了替他掖被,渴了帮他倒水,她伺候过祖母,自然也可以将靳濯元伺候得舒舒坦坦。

*

湢室内香气四溢,热腾的雾气撞上冰冷的黄花梨花鸟围屏,落下一层薄薄的水汽。

围屏里边,陆芍拢了拢柔顺的墨发,露出精巧薄红的耳廓和修长白皙的肩颈。

云竹在香汤内抖落些香粉,流夏则跪在地面,心不在焉地用软膏替她搽发尾。

陆芍察觉到她的怪异,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流夏抿了抿嘴,低头不语。

她家姑娘嫁入提督府已有三日,换作寻常人家,新婚头一日就该礼成,礼成原本是桩欢喜事,碰上残缺之躯,就显得有些不尽然。

流夏自幼陪在陆芍身侧,二人是主仆,可她心里早就将陆芍当作嫡亲的妹妹一样呵护,先前厂督病着,没功夫想那档子事,终于临到这日,她不免替自家姑娘担忧。

陆芍心思澄澈,老夫人过身时,她还未至及笄,床笫厮磨的事尚且无人相告,更遑论是与宦官对食。

都道初回涩疼,若有过来人加以规导,能少吃不少苦头。

可流夏也未曾许过人家,帮不上甚么忙。主仆二人你瞧瞧我,我瞧瞧你,都是一幅不谙情爱的模样。

好半晌过去,眼瞧着头发将要绞干,流夏只能随口嘱咐道:“姑娘,虽然咱们是女子,脸皮薄,可到时若当真受不住,千万不要硬撑。”

陆芍扑水的手一顿,全然不知流夏在说甚么。夜里伺候人,无非是冷热口干这几回事,再不济就是厂督睡相不好,她夜里睡不安稳,这些都是好忍的,也不至到受不住的程度。

流夏又说:“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,过了今夜,我就替姑娘买些画册子来,往后伺候厂督也不至没了章法!”

“画册子是好的。”陆芍若有所思地点头:“你明日就嘱人去坊间买上一些。”

万一厂督睡得浅,她也好讲讲故事哄他入睡。

流夏红着脸,没料到陆芍是这反应。她的反应好像是听懂了,又好像完全没懂。

正犹疑着,陆芍已经搭着云竹从浴桶里起身。

月白色的寝衣熏烤暖和,穿在身上不觉寒意,侧方的乌桕烛,照透轻薄的衣料,衣料下是玲珑有致的身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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