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布达佩斯爱过你(46)

公寓不大，我们六个人一个挨着一个地挤在小小的客厅里。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，相互取暖一样的热闹。看着让人“□□焚身”的沸腾火锅，每个人都早已“备战”完毕。我把蘸酱分到每个人的碗里，看着早已咽了好几次口水的卢卡，没忍住笑出了声。“你们可以吃啦，还等什么呢？”我像是在宣布最终的“开战”命令，神采飞扬地示意他们动筷子。这些一向不喜欢吃豆腐的西方人，居然吃了好多，说被火锅煮过的豆腐味道很不错。吃着火锅，喝着专门给他们买的王老吉，每个人都无法自拔地“沦陷”在对中国美食的疯狂“进攻”中。

那晚，外面异常的安静；就像是下了一整天的雨洗礼了这座城的所有喧嚣；而屋子里，却是异常的热闹。欢声笑语充满着每一个角落，我默默地看着他们，感觉异国他乡的生活，也可以那般幸福快乐。我们说着英语，聊着乱七八糟的话题。卢卡喝了四罐啤酒，说话开始嚷起来，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他儿时的趣事，让我们笑个不停。直到快十一点，不想吵到邻居休息，我们只能看着餐桌上的狼藉，彼此说了晚安。

规律性的生活平淡如往，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滑进了记忆长河。

四月下旬，布达佩斯的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暖。似乎眼前看到了一朵正在盛开的花，浅紫色的，白色边缘。前几天都已经出现了二十二度的好天气。下午两点多，我正在给中级班的学生们上课，讲得是“插入语”。瞄了一眼窗外，发现外面天色骤变。没几分钟，居然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雨。春雨沙沙，雨水坠落在玻璃上，微弱的咚咚声，很悦耳。课还没上完，突然意识到雨已经停了，让靠窗的学生打开窗，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弥漫着整个教室，那几个已经犯困的学生也突然像是被灌入了“氧气”，变得精神抖擞。

在上完最后一节课后，我和其他同事正在整理办公桌。

“有人想下班后去走走吗？”卢卡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，跳进办公室，一脸兴奋地问我们。

“可以啊”Bella看了看我们，然后我们四个女老师一起向卢卡使劲地点了点头，那也是为数不多的我们四个同时赞同卢卡的建议，十分罕见。

“我刚才看到西边天空已经出现了彩虹”苏珊一脸激动地告诉我们，像个天真的孩子。

“是嘛？”Melissa赶紧往窗外探出头去。

“去哪里呢?”Bella问。

“就去自由桥啊，年轻人撒欢的地方”

“我看是你撒野的地方吧？”Bella一脸嫌弃地看着卢卡。

“我收拾好了，走吧”我提起包，走到门前等他们。

离开学校，我们沿着小街往西走。路面上还遗留着之前的雨水，没几步就会看到一个水洼，从里面还可以看到我们的面孔，显得格外青春。卢卡和Bella一直在前面打闹，我和Melissa还有苏珊走在后面闲聊。雨后的夕阳甚至绯红，倒映着我们的影子，长长的在身后。

“你们要喝什么？”经过一个TESCO商店时卢卡回过头问我们。

“都喝啤酒吧”苏珊走在最后，突然兴致冲冲地冒出了一句话。

“你确定？”卢卡回过头看着苏珊。

“可以啊，喝啤酒吧”Bella和Melissa也赞同。

“可以”虽然平时几乎不喝酒的我，为了不扫大家的兴，我只能同意。

南边早已有人“捷足先登”，卢卡帮着我们四个女生先后爬上了北侧的桥链，然后他拽着Bella的腿往上爬，Bella故意抖腿，不让他上；卢卡使劲一跳，一下窜上了桥链，矫健的像个猴子。如果不知道，真会以为卢卡和Bella是一对，两个人整天打打闹闹，活活一对欢喜冤家。

“来，我们干杯”一向平静的苏珊，却显得格外活跃。

“来来”卢卡扭开啤酒，撞向我们手里的啤酒罐。

“你小心点，都洒到我身上了”Melissa恶狠狠地瞪了卢卡一眼。

“没事儿，一会儿就干啦，他也是开心嘛”苏珊喝了一大口，当着大家的面提卢卡说话。

“哟哟哟，好吧。我们的雪花妹妹都发话了，我还能说什么呢”Melissa故意把嗓音拖得很长。

“你今天废话真多，都快赶上我了”卢卡举着啤酒罐又是一大口。

“真舒服”我看着眼前的多瑙河，不由自主地感慨着。

“是啊”Bella搂着我的肩膀，头靠在我的脸上。

天色渐渐地暗了，又黑了，快乐的时刻，总是消失得那么快。威廉给我发了第二条消息，问我在哪里。我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，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九点了。我给威廉发了语音信息，告诉他我和同事在一起，很快就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