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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鬓楚腰(336)

一番话,说得有些颠来倒去,江晚芙也半听半猜,才明白。大概意思就是,陆则做了个梦,梦见他对她不好,她便生他的气了,赌气说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,还和他冷战,不理他了。

等明白过来,江晚芙又觉得好笑,又止不住的心软,陆则一贯沉稳,做什么都那样厉害,竟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,居然把一个梦当真,还为了个梦,就从刑部跑回来,要是说出去,谁会信啊?

堂堂刑部尚书,卫国公府的世子,战场上、朝堂上都让人家退避三舍的存在,居然被一个噩梦吓到了。

江晚芙感觉自己一颗心,快化成水了,软得不行,她主动凑上去,亲了亲男人的下巴,仰着脸看陆则,轻声道,“夫君,你梦的不对。你不在,肯定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,或许我可能会生你的气,但绝不会说,下辈子,我一定不要遇见你了。”

陆则一怔。

江晚芙见他懵着,凑上去亲亲他的唇,笑眯眯地道,“下辈子,我也还要遇见你。不过你不能太欺负人,喜欢我,就上门来我家求亲,不能设计骗我吓唬我。这辈子也很好,下辈子再好一点点就可以了。不管你是谁,我都嫁你。真的……”

江晚芙话说完,就被陆则紧紧抱住了,他抱她抱得那样紧,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,又像是踽踽独行了许多年的旅人,寻到了自己的归宿。

第149章 甚至,他不愿多看那孩……

次日,陆则便病了。

他是极少生病的人,自小习武,身强体壮,不像江晚芙,一入秋便要着凉几回,惹得惠娘每每入秋就要给她进补。但越是平时不生病的人,一生起病来,就越是厉害。

昨晚折腾得晚了,江晚芙便也比往日醒得迟了些,惠娘见陆则未像以往那般早起,也只当他是昨夜睡迟了,没进来喊他们。等江晚芙迷迷糊糊醒来,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滚烫,才发觉陆则烧得厉害。

哪里是睡着,分明是烧糊涂了。

请了吴别山来府里看诊,开了药,又喂不下去,江晚芙便耐着性子,一点点喂下去,几乎是半哄着的。等药碗空了的时候,她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了。她把碗给纤云,道,“端下去吧,对了,你去趟福安堂,替我跟祖母告个罪,我今日便不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。”

陆则病着,他又一贯不要别人伺候的,别人喂药都喂不下去,且她也不放心留他一个人。其实自她有孕,祖母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,只是她自己觉得不好,且大嫂裴氏有孕时也没这般做过,便基本还是照着时辰日日都去的。

纤云接过莲瓣瓷碗,屈膝应下,退出去了。

早膳也是草草用了些。药虽喂下去了,但退烧却没那么快,江晚芙便想起自己幼时生病,乳母总会用湿帕子给她擦手、胳膊、脖子,有没有用不知道,但当时她烧得迷迷糊糊的,确实也觉得身上沁凉沁凉的,很是舒服。

她便也跟着学,拿了湿帕子给陆则擦脖子、手臂等裸露在外的地方,擦了一阵,便换一回水。换过三四盆水,才觉得他身上没刚才那么热了。

这时,纤云也回来回话,道,“老太太说知道了,叫您安心,还道,您是双身子,别光顾着照顾世子爷,反累着自己。”

江晚芙点头应下。

到中午的时候,一碗药又是喂了许久。陆则一直睡得不大安稳,眉心紧紧皱着,她一走开,他便仿佛察觉到一样,很不安的样子。江晚芙便一直陪着,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,都不知道他在愁些什么,连睡着都不安宁,什么事情叫他这样不高兴啊?

江晚芙想了许久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大约是朝堂上的事情吧?

她靠着床榻的立柱,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。往常她这个时候都要睡午觉了,今日照顾陆则,又忙活了一上午,几乎一下子都没歇息,眼下陆则退烧了,她脑中紧绷着的弦一松,那股子乏劲便上来了。

等醒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,身上还盖着被褥。她迷迷糊糊睁眼,看见床榻边还坐着个人,背影很熟悉,是陆则。

江晚芙坐起来,喊了一声“夫君”,陆则仿佛出神想着什么,一时没有回她,她便伸手去拉他的袖子,陆则才回头,看到她醒了,便问,“醒了?饿不饿?”

江晚芙摇头,犯困地靠在陆则肩上,他便伸手抱住她,江晚芙越过他的肩膀,看见陆则在看一本佛经,瞥了一眼,只看见些什么因果前世之类的词,她也没有太在意,抬手就去摸他的额头。

陆则本来面上没什么表情,见她下意识的动作,眼神却是一瞬柔和下来,微微低头,方便她的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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