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美人(154)

“你出去吧，我好得很，你又不能替我生，坐在这里反而叫我紧张……”乔晓棠笑着着崔焕道。

见她神色自如，还能和他说笑，崔焕心里稍稍平静了些，云大娘和稳婆又一再催促，他这才起身，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房的门去到了外面的小花厅。

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模样，背着药囊的周大夫也神色匆匆地进了府，进屋先是诊了脉，又让稳婆再次检查了一次。出来后报说产妇一切正常，只需慢慢等上几个时辰就会发动生产。崔焕等着松了一口气，吩咐人领着周大夫去隔壁厢房暂歇，他自己则在花厅小榻上和衣歪着，一步也不肯离开。

天蒙蒙亮的时候，屋内的乔晓棠已是开始阵痛了，她咬着牙关，可还是忍不住偶尔发出一两声闷哼。崔焕在外面听见了，一时就坐不住了，起身来回踱着步子，不时叫朱樱进门看看问问。过了一会儿，崔老太太、徐氏和崔绮诸人都闻讯赶了过来。见得崔焕的急切模样，崔老太太忙安慰他道：“焕哥儿，你别着急，女子生产都要经历一番苦痛的，乔丫头吉人天相，定会顺顺利利的……”

崔焕听得点头，暂时安心了些，耐着性子又坐了下来。可过了一会儿，听得里面乔晓棠一连重似一声的□□，他又皱了眉坐立难安。崔老太太和徐氏只得轮番劝着他。

等到快中午的时候，乔晓棠的疼得越来越厉害，可是宫口却是迟迟未开到位，这让稳婆们都有点着急了起来。不停地用热毛巾替她擦拭着身体，可见效甚微，又过了好一会儿，眼见还是没有动静，她们渐渐有些慌神了，一起都围在了床边，要乔晓棠打起精神来使劲。

乔晓棠已是疼得满头大汗，还是听着稳婆的嘱咐，咬着牙，一遍又一遍地使着浑身的力气。几次反复过后，她便感觉浑身虚脱，一点力气再也使不出来。可稳婆们还是大着声音喊着：“二少夫人，快使劲，使劲儿啊！”

“流苏，我……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……”乔晓棠抓住了床边流苏的手，口中有气无力地道。

“快，你快出去告诉周大夫，让他快想想办法……”云大娘伸手推了其中一个稳婆一把。稳婆听得这话答应一声就慌忙出了门。

“大夫，大夫，二少夫人宫口迟迟不开，可她如今已是没有了一点力气，怕是要难产了！”稳婆奔到周大夫跟前慌张着声音道。

什么，难产？屋外众人听得这话，脸色一时都变了，崔焕更是脸色一白，话也说不出来，只一下子冲到了周大夫的跟前去。崔老太太与徐氏也坐不住了，都一道走到了周大夫的身侧。

周大夫面上也出现了凝重之色，细细又问了问稳婆产妇的情形，半晌过后才转身对着崔府众人道：“老夫人，夫人，二公子，二少夫人因宫缩乏力，异致交骨迟迟不开，产程延长使得体力不支……”

“你快想想办法啊！”崔焕已是听不下周大夫的解释了，大着声音就催了起来。

“好，好，老朽这想办法，请先将这两粒丸药用温水化开给少夫人服下……”周大夫自药囊里找出了两颗丸药递给了稳婆，紧接着又坐下开始提笔写方子。

“这是送子汤，速速配好了煎好给少夫人送进去。”周大夫写好方子站起身道。

有下人接下了方子飞奔而去，好在方子上的药材府中早已备得齐全的，不到一会儿功夫，药就配好了又煎上了。

小半个时辰过后，乔晓棠服下了汤药，体力恢复了些，稳婆们又引导着她使劲。一会儿过后，有稳婆惊呼都看见婴儿的一点脑袋了，便又急切着声音让她再加把劲，好一鼓作气将孩子生出来。

“不，不行了，我不行了，我疼得受不了，我再也，再也没有力气了……”乔晓棠苍白着脸虚弱摇了摇头，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异常的艰难，她一头青丝已是被汗水浸湿透了，额头上也全是汗，和着脸上的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。

“姑娘，你别吓我，你要振作啊，小世子还等着出来呢……”朱樱趴在她的床头，已是眼泪汪汪了。

“去，赶紧去找大夫想办法。”云大娘看着乔晓棠快要昏厥过去的模样，一时神色也有些慌乱了。

稳婆也慌了神，几大步就赶到了门外，听得稳婆的描述，不止崔府众人揪心不已，就连周大夫的脸上也出现了凝重之色。

“你愣着做什么？快想办法啊！”崔焕冲着周大夫大喝了一声，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发起了抖。

“二公子，刚才的送子汤中，已是加重了黄芪的份量，如此无效的话，催生的汤药怕是不见效了。宫中太医秦怀仲是在下的师兄，他精通针灸之术，尤擅长以针灸催产。如今之计，只有请得他来帮二少夫人……”周大夫加快了声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