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卸甲后我冠宠六宫(172)

她的目光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停驻片刻:“还有杨尚书家的公子?”

曲盈袖皱皱鼻子:“他最烦人了。”

“他被你骂哭过,居然还敢来招惹你,真是好毅力。”

“我骂过他吗?我都不记得了,为什么骂他来着?”曲盈袖放弃思考,“算了,反正不管为什么,一定是他的错。”

曲红昭提醒:“是他有了妻室还来招惹你。”

“哦,对,我想起来了,他夫人还来找我闹过一回,”曲盈袖皱眉,“为什么每一次她们都认为是我勾引她们夫君,而不觉得是她们的夫君有问题呢?”

曲红昭想了想:“也许我可以给他找点小麻烦。”

早上在朝上刚刚塞了人家老子一口沙子,晚上就决定去给儿子添点麻烦,曲红昭完全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,反而饶有兴趣地思考着计划。

“好!”曲盈袖亲亲热热地挨了过来,“姐你今晚留宿灵隐寺吗?我带你去我的房间?”

“好啊。”

曲盈袖的房间比在家中时小了不止一倍,陈设也显得素雅了许多,但这里有一张十分柔软舒适的大床,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,一看就是她想办法命人搬来的。

“据说这座寺庙,几百年内曾经住过不止一位犯了错被贬出宫的后妃,”曲盈袖对曲红昭介绍,“她们中有的在这里终老,有的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,还有自缢的,据说只有一位重新得了宠幸回了宫廷。由此可见,帝王的宠爱是件多么缥缈的东西。”

“是啊。”曲红昭附和。

靠别人的宠爱活着,总是不够稳妥的。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例子,实在太多太多。

只是她们中的绝大部分,本也没有其他选择。

曲盈袖靠着长姐:“姐,最近我经常会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,那时候一起玩玩闹闹,完全没有愁事,多好。”

“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。”

“是啊,”曲盈袖轻叹一声,“你还记不记得,有一次我捡到树上掉下来的小鸟,你陪着我一起爬树把小鸟放回窝里,那时候你太小,还没学轻功,结果我们两个都从树上摔下来了。”

“记得,”曲红昭眼里带着笑意,“那时候是父亲恰好经过花园,看到我们两个爬树,怒吼一声,才把我们吓得掉下来的。我还记得他吓坏了,飞奔着过来接我们两个。”

曲盈袖笑了起来:“是啊,父亲一个文弱书生,我还从没见他跑得那么快过,连鞋都跑掉了一只。”笑着笑着她又有些鼻酸:“父亲其实真的是挺爱我们两个的,我那时候真不该逃婚,害得他和母亲担忧成那个样子。”

“都过去了,每个人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,”曲红昭拍了拍她的发旋,“我知道你是好孩子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曲盈袖垂眸,“我这人嚣张跋扈不讲理得很,可从来没人觉得我是好孩子。”

曲红昭的声音很温柔:“从当年你掉下树,一只手还护着小鸟不被摔到时,我就知道了。”

———

近日,户部尚书府似乎有些家宅不宁。

长子和长媳闹得乌烟瘴气,鸡飞狗跳。

杨尚书在朝上受了辱,想到曲红昭就恨得咬牙切齿,又惦记着朝中的事,实在没工夫搭理他们。

何况,长媳出身不低,一个不顺心还敢跑回娘家哭诉,他也不好擅自管教。

不成想,小两口越吵越狠,儿媳拎着儿子的耳朵把人从他那外室院子里揪出来的时候,到底是让全京城的人看了热闹。

儿子觉得是儿媳不懂事,害他丢了面子;儿媳觉得是儿子不要脸,背着她养外室。

两人哭哭啼啼闹起了和离,让本就烦躁的杨尚书更加焦头烂额。

他还在忙着应付大理寺的人,尤其他们奉了皇命,不但要查这笔军粮,还要顺带查一下他以前的帐。

他白日殚精竭虑,回了府还要听小两口闹事,听夫人哭诉这个儿媳如何如何不识大体,烦得嘴上都起了几个火泡。

乱中就容易出错,有一笔几年前的帐没平好,到底是被大理寺抓住了漏洞。

那是当时他以修缮府邸的名义批给一个官员的银子,当时他从中拿了一笔回扣,才肯批了那么大的数额。

这一笔银子倒不算什么,只是他当时可不止批了这么一笔。

当时先皇晚年,对朝政已经稍有些力不从心了。官员向国库借银子,打个欠条拖着迟迟不还的事,也屡见不鲜。

当时杨尚书从中渔利,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足够个砍头的数额了。先皇没追究,此时新帝却要翻旧账。杨尚书嘴里发苦,生怕其他款项也被查出问题,忙去找敬国公商议对策。

———

京郊,灵隐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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