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有梧桐(8)

一切都是眨眼间的事，饭桌上觥筹交错，根本没人注意到。

她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
他抬了抬睫，没吭声。

酒过三巡，喝飘了的抽烟人士纷纷点上烟，室内瞬间飘起了二手烟。

她闻了一会就有点头晕恶心，拿起桌上的温水抿了口。

无意中瞥见一旁栩扬，他手里夹着别人刚刚递给他的烟，却迟迟没点上。

梧桐指了他手里的烟，好奇问：“你怎么不抽？”

他抖了下手里的烟，不经意解释道：“抽不惯这烟。”

听到他的回答，她不禁偷笑了下，腹诽他还挺挑剔。

眼看时间差不多了，饭局也到了收尾阶段，有人嚷嚷着要转场ktv。

她本想找个理由直接回去的，奈何架不住几个同学软磨硬泡，还是跟着一起去了。

到了ktv后，她也只是坐在角落听别人唱歌。

偶尔会有人把话筒递给她，她也只是向他们挥挥手，表示自己不会唱歌。

她其实唱歌还凑活，不过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唱，属实有些为难她了。

视线随意飘移，无意识停在斜对面的栩扬身上，她稍微有些诧异。

她印象里的栩扬，是个比较开朗随和的人，这点与她天差地别。

但他今天从头到尾也没唱歌，只是孤零零靠在沙发里看手机，偶尔才跟旁边的人搭上两句。

……

时间久了她实在受不了包间里的二手烟味，借口上厕所出去透气。

从厕所出来后，她打开手机，许学长给她发了消息，告诉她马上来接她。

她回复了“好”，刚准备打开流理台的水龙头，才注意到旁边的栩扬。

他微阖着眼，随意倚靠在瓷砖墙面上，神情倦怠，手里夹着跟抽了一半的烟。

她觉得栩扬烟瘾应该不大，这是她今晚看见他抽的唯一一根烟。

感受到她的视线，他将手里的掐灭烟丢掉，朝她走近了些，带着浓重的烟草味。

他朗声开口，语气还算温和：“怎么不见你唱歌？”

她提起笑摆手：“我不会呀。”

他掀了下眼皮，没接她话。

她立马打圆场：“我也怎么也没见你唱。”

他眼皮聋拉着，看着没精神：“有点困了。”

她沉默了下，不懂说些什么。

他咳嗽两声，继续开口：“送你回去？”

闻言，她礼貌地摇摇头：“不用麻烦了，我男朋友马上来接我了。”

她这才想起来许学长刚刚给她发的微信。

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消息，没注意到栩扬瞬间黯淡了几分的眸色。

“好。”他嗓子有些哑，“快去吧，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行。”

“那谢谢你了。”

他转身离开，背影微驼，显得有些落寞。

她抿了抿唇，好像也没理由询问原因。

……

过完年之后，寒假结束，她也回了学校里继续进行课题研究。

大概是几个月后的某一天，她刚敷完面膜，准备上床睡觉。

突然手机响起，她拿起手机，是个陌生号码，她犹豫后接听，“喂，你好。”

“我是栩扬。”

他嗓音沙哑中带着轻颤，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。

梧桐：“嗯，我是梧桐，找我有什么事吗？。”

“我有话想和你讲，你能不能借我10分钟。”

他喘了口粗气，鼻息很重。

梧桐：“……”

她皱起眉头，理智询问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
他只是重复了遍，语气像是哀求：“你能不能借我十分钟？”

她叹了口气。

“好，你说。”

他顿了会，缓声开口。

“我高中那会很喜欢你。”

“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，是报道那天，你正好坐我旁边。”

“当时你总俏生生地望我，不敢和我讲话。”

“我那时候就想，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生。”

“后来，我们成了同桌。”

“我记得第一次英语默写我就没背，只能抄你的答案。”

“你也不挡着点，全被我抄去了……”

“我那时为了吸引你的注意，老故意把你的修正带弄坏了，再帮你修好。”

“你一生气就懒得理我，总喜欢不讲话埋头写作业。”

“你呀，别总把事情藏在心里……”

“我还记得……”

他逐渐陷入回忆里，将高中的一件件小事儿娓娓道来。

她跟着他的话语再次走入回忆里，心中莫名有些怅然。

“后来，你转学去江宁了，我没同桌了。”

“你离开了半年，我经常会想起你，所以就买了江宁的机票。”

“其实那会，我不是想去江宁，只是想去看看你。”

“我记得我们一起逛秦淮河的时候，你说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