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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风肆·重楼吟柳(56)

作者: 路窅 阅读记录

恙儿瞧着这像个管事的,穿着也不同看门人,上前便行礼。

是个知礼的孩子,燕宇瞧着这乖巧的女娃,倒是更加喜欢,朝着看门的就是一脚,“你这厮欺负人家了?”

看门人挠头,显得憨气,道:“哪里,我就说她个哑巴我听不懂,他就哭了!”

“怪不得没女人看上你!”燕宇看汉子不好意思,不由叹息,看向恙儿,轻声问:“女娃娃,你找谁?”

恙儿比划他看不懂,便笑道:“我带你去找主子,他什么都知道,知道你要说什么!”

恙儿使劲点头,将军府里外三层,恙儿不由让那戒备森严的士兵吓着了,到了内厅,看见那柔美的藤蔓花草方好些。远远听到箫声,是姊姊常哼的调子,恙儿不由亲切了些,燕宇让她等等,她给了燕宇一个笑脸,燕宇顿时觉得这女娃笑起来竟然比哭着还要好看。

程远进来的时候,恙儿要行礼,让他止住了,问:“你找何人?”

恙儿看着这个通体威严的人,竟然觉着这人比姊姊还要高贵风华,又一想姊姊只是病了。恙儿比划了几下,程远的面上顿时变得紧张,走近她慌张问:“你是薄舞什么人?”

“妹妹,我叫恙儿。”恙儿走到案前写下走近名字。

“恙儿,恙儿,”程远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蓝色的花,兰心,恙儿,“她怎样了?”

恙儿顿时就哭了,也不知道让程远吓着了,还是怎么,也不比划,知道自己说不清楚,拿着笔哆哆嗦嗦写。

“自那大坏人在姊姊房里睡觉后,姊姊就一直不好,青眉姊姊说姊姊不能生气,可是姊姊不说,姊姊有时忽然就哭了,哭后忽然又笑,有时哼着曲子高兴,下一刻却拿着笔不停写字,今日本来悠闲吹吹河风,却不料那大坏人来了,没说几句,姊姊就去洗浴,将自己抓了好多红痕。”她丢下笔比划,“求你劝劝姊姊,她说你是最好的人。”

程远坐在榻上,面色如土,半晌合目掩面道:“我却是最不能出现的人,燕宇,你去将谷雨的信拿给我,她给公主的信我需要先看!”

程远打开信,那些事他知道的,不知道,有意规避的都在眼前,是青眉的笔迹,青眉真的薄舞生性敏感,定是会将自己想的龌龊不堪,借谷雨之手规劝,倒是合适。程远将信给恙儿,恙儿离开又不由追上,将袖中的匣子和一个慌忙写下的纸团犹豫着还是交给你她。

燕宇领着她出去,知道她听得见又小声安慰她,让她又是来找他。

恙儿拿着东西给薄舞时,薄舞担忧恼怒的情绪顿时一滞,轻轻摸着匣子,打开,伸手取出一片红叶,却看见那还给程远的手链,“岚枫。”她抬手将那水晶透着阳光,那光影在红叶上,只两个字“珍重”。“岚枫。”薄舞垂眸,紧紧握着手链,叹息。

拆开信,是说的宋燕的事情,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宋燕一般,任人桎梏,无力回天。恙儿忙将那小纸团给她,上面只写着两个字“皇帝”。

皇帝,阿父,可悲的不是爱的人残忍地对待你,而是你爱的人对你也很好,只是在他心里有更重要的,这个更重要的你不能比拟,但是你却不能以恶相对,因为他对你真的很好,是没有人可比的宠爱。

薄舞一手拿着手链,一手取出怀里的黄色绢帕,那是阿娘的东西,阿父保留了那么多年,给了自己。毕竟是爱自己的,只是……够了,一生爱过了,也被爱过,够了,何必惦记着那份不堪,明明命不久矣,还让众人担忧。她起身走到剑架,生出纤长消瘦的手,击响那木牌,木牌的声音回想,一室清越。

第七日,刘濬推掉一切,坐在别居等着那个女人,脑海里那个女人一直很好,没有说过一句重话,就是拒绝也是温柔的。

将军府,淳安郡主坐立不安,将军最近变得更忙,他像是慌张着什么,忌惮着什么。人总是越在意,越忌惮的,将军最在意的只有那个惊世绝艳的女子,那个女子的命运,那个女子的生怕是比这一切都重要。

程远心里刘濬该死了,柔然的人快要和北魏争夺粮草寒衣,该出战了,是在前在后,在前师出无名,在后受制于人。

“岚枫,妾想知道您以后如何待妾?”

程远看着这个通透的女子,平和的语言:“一如既往,只要你愿意,一会一直是弋哲王的夫人。”

“那长公主若是回到你身边……”

“不可能,”程远的话带着坚决,“怎么可能,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夫人。她心性高,她甚爱我,她总是想给我最好的,这辈子她不能了,回到我身边只会是伤口上撒盐,除非她忘却这一年的是是非非,否则我哪里还能拥有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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