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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(3)+番外

“你的伤口再不处理,怕是看不到小狗崽子长大了。”

说曹操,曹操到。

“那护卫的刀上有机关,”卫楚低低咳嗽两声,引得伤口再度洇出血来,“是我大意。”

亡极清楚卫楚的身手,能在近身搏斗中将他伤成这副模样,绝非等闲之辈,岂是大意二字能解释得通的。

但卫楚的剑下,也从不走生魂。

卫楚洗净手,走回到狗窝边上,把馒头掰成小块喂给元宵,又搓了点碎末渣渣凑到狗崽儿们的嘴边:“皮肉伤而已,并无大碍。”

狗崽儿们闻见香味儿,顿时不约而同地叼住卫楚的指尖,卯着劲儿吮吸起来。

见卫楚看都没看自己一眼,亡极也不恼,自顾自地挪到亭檐边,垂下一只随意晃荡着的黑靴。

“咱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,这么喜欢到处捡猫捡狗。”

亡极稍长卫楚几岁,可身形骨架却比卫楚愈加纤细削瘦,心性也洒脱得不像是在侯府中随时准备送命的死士,话多得不行:“等你半天了,就算酉时过半的工夫也该回来了,这都戌时了,你就没被京稽卫逮到?”

卫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。

亡极耸耸肩,心知卫楚那个眼神的意思便是——“他们如何逮得到”。

“在路上瞧见两只白猫吵架,”卫楚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,“我瞧着有趣,便多看了一会儿。”

亡极轻轻巧巧地从亭子上跳下来,略一躬身消去冲势,顺手抱起了不停地用脑袋蹭卫楚手臂的元宵,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狗头:“你一介镇南侯府死士,执行完任务不回府,半路上偷看猫吵架?”

卫楚觉得有些难为情,皱了皱眉,不悦地抬眸瞪了一眼亡极,“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

闻言,亡极立刻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:

“喂,我好心来给你送药的,你就这么对我?”

卫楚轻咳一声:“那……把你的外衫脱下来。”

亡极:“???”

亡极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“给它们御寒。”

卫楚径自低头整理着自己已经脱下来的外衫,给元宵和它的孩子们加固狗窝。

亡极见状,只能骂骂咧咧地将最外层的衣裳扯了下来,然后郁闷地甩在卫楚的手边:

“给它们御寒?那你怎么就不怕我冻死?”

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死士营中,亡极自幼与卫楚一起相依为命地长大,故而跟时常都是一副漠然情态的卫楚便没有那么多的距离感,即便卫楚寡言得像个哑巴,他也愿意乐呵呵地待在一边自说自话。

不过亡极却是知道自己在卫楚心中的分量的,臭小子虽然不说,可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,都会给他带香甜的糖糕和饱腹的馒头回来,喂完偷偷养在后院的元宵后,再面无表情地丢给他。

地位与小狗难分伯仲的亡极并不觉得丢脸,甚至引以为豪。

“幸亏你我二人过几日便可转去影卫营了,听说影卫兄弟们的衣裳又好看,又暖和。”

亡极长长舒了口气,美滋滋地倚在栏杆上仰头望天,自然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的卫楚手上动作一顿,默不作声地抿了下嘴唇。

镇南侯府的护卫有两种,为主人送命的死士,保主人性命的影卫。

死士营里所有人的本能与天性都是鲜血和杀戮,他们日日向死而生,然后在下个黎明时分,再继续如飞蛾扑火般,奔向一个全新未知的修罗地狱。

二者的重要性在这样的定位上高下立见。

但镇南侯府的死士营中每年都会有两场比拼,一是为了去芜存菁,而另一个目的就是,将从这些只会杀人的死士中,选出两名最优秀的来作为贴身护主的影卫。

没有人会愿意在死去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保留,甚至连个姓名都没有,根本无法在这世界上留下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。

人的本质是贪生怕死,就算是已经签下生死契约的死士也不例外。

所以在这场惨烈的角逐里,除去名利地位之外,便是留下全尸的优待。

很幸运,卫楚和亡极在年关将至的冬日里,获得了成为影卫的机会。

但无人知晓,拼死从死士营中厮杀出来的卫楚,为的却不仅仅只是拥有和旁人一般公平存活的权利。

卫楚的思绪被亡极毫不客气地打断:“我若是没猜错,你定是又将金疮药藏到了别处,不曾带在身上。”

作为无父无母、无依无靠的死士,他们本就不惧生死,更别提普普通通的伤口给他们带来的痛苦。

可令亡极感到意外的是,在死士营中一向能扛能打的卫楚,最害怕的玩意儿竟然是苦涩的汤汁和治病的伤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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