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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军阀(980)

别看孔晴方经常给朱窦陈惹祸,但朱窦陈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。从身高、长像、性格上看,孔晴方绝对有标准军人所具备的所有优点。

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,国字脸方方正正,各个零部件安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均衡。棱角分明的豁达,实实在在地显示出了军人的刚毅和果敢。那双不算大的眼睛,在清澈透明中还若隐若现地藏着另类人物的强悍。

朱窦陈在担任新兵连队长时就盯上了他。所以新兵下连时,他用了一下小特权,把他分到了自己排。

当朱窦陈看到那发炮弹砸向孔晴方时,他真的傻了,心想这小子完了。凭着他对孔晴方的偏心,要是在跟前的话,他肯定会毫不毫不犹豫地扑在孔晴方身上。宁可自己完蛋,也要把这棵刚刚发牙的军人苗子留下。

曹南把孔晴方连推带搡地从山顶上弄了下来。

“你竟给老子惹祸。要不是那发炮弹来的晚一点,你小子可就报销了。”曹南带着山东味训斥孔晴方。

别人吓傻了,可孔晴方却没觉得怎么样,“班长,我听出声音了。它来了,咱躲开不就行了吗!”

“还躲开,那能躲的开吗?”

曹南说的没错,对于从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来说,见到这种情况,百分之百地都会不知所措。腿都哆嗦了,还能跑哪去!

可孔晴方却与别人不同,他天生就有这种敏捷功夫,不但胆子大,而且还能把学过的军事要领地地道道地发挥出来,显示出与所有参战新兵不同的另类特点。

孔晴方灰头土脸地来到朱窦陈近前。朱窦陈瞪着发红的眼睛抬腿照着孔晴方前胸就是一脚!

孔晴方倒退了好几步,“哐当”一声坐在地上。屁股似乎刚刚着地,他又麻利地站了起来,规规矩矩地向前走了两步,挺胸抬头地又站到了朱窦陈跟前。

这就是一种方式,一种军人独有的教育方式。别看朱窦陈踹了孔晴方一脚,但这里边含着一种军官对士兵的爱,一种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。

“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。要你们注意安全,注意安全。告诉你们多少遍,小心残敌打冷枪。可你小子到好,一上来,就跑到山顶臭显摆。我问你,仗打完了吗?老子下令了吗?让你解散了吗?从昨天到现在,你违犯几次了?”

朱窦陈一股脑地训斥着孔晴方,突然,又把头转向曹南。

“四班长,把他这些事都给我记着。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他。鉴于目前情况,从现在开始,不放孔晴方的哨,把他列入危险人物!”

一听排长不放他的哨,又把他列入危险人物,孔晴方这才急了。他知道,排长的安排就等于和平时期关他的紧闭。

关了紧闭还打什么仗,不打仗来这干嘛!孔晴方脑袋瓜子转的贼快,突然有了主意,只见他更加挺直了腰板,在别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,突然高声道:“排长,我错了。”

声音之大,实出众人之外。

朱窦陈转过头看着他,半天才说:“你这么大声,是不是想把炮弹也引到我这,想来个谋杀我,炸死我!”

“不是。”孔晴方生硬地说,“请排长给我一次重新做人机会!”

旁边的人都笑了。曹南捂着嘴笑着把头转向一边,没让笑声喷出口!

第九百零七章 步兵、坦克!!

朱窦陈斜视着孔晴方:“怎么听你这话,这么别扭呢!好像是一个罪犯说的话。别忘了,你可是革命军人。”

“是,我错了。我改。”孔晴方继续绷着脸说。

“行了,行了。我刚才说的,是先记在帐上,现在,不是还没捆你的腿嘛!该干嘛干嘛去。但是有一点,你给我记住了,无论如何,小命不能丢。”

“是,不能丢,我妈还等着我回家,给我娶媳妇呢!”

朱窦陈哭笑不得。他清楚孔晴方是在跟他贫嘴。但在战场上,一个新兵没有被枪炮声吓破胆,看见那些倒地的死尸不怵头,与那些惊魂未定,见了死尸哇哇吐的新兵比起来,他能有这样的胆量,应该说是十分可贵了。况且,他的这种不怕死劲头,虽然危险,但从另一个角度讲,也能唤发出全排人员的斗志,这就是勇敢。

“曹南,孔晴方是你班的兵,你处理吧!”朱窦陈觉得没法再跟他说下去了,把孔晴方推给了曹南。

这时,电台兵跑过来对朱窦陈说:“排长,队长让你汇报战况。”

朱窦陈低头想了想:“毙敌5人,阵亡2人,受伤4人,没有重伤号。缴获枪枝……”想不起来似的问一边的曹南,“四班长,多少?”

“三支冲锋枪,还有一挺炸坏的高射机枪。”

“对,还有若干物资。”朱窦陈接上曹南话茬。

根据一线部队汇报上来的情况分析。我军伤亡小,敌人死亡人数也小。而且一场战役下来,抓到的俘虏编号零散。

206高地与200高地之间是条峡谷,谷低有一条简易公路。

突然,从山谷里传来了隆隆马达声,坦克履带碾轧的山体可着劲颤抖。接着,有十几架中国的战斗机从空中划过,一种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
地上是一股铁流,天上是列阵出击的雄鹰,凝聚成气贯长虹之势直指日军。

看到这一切,站在几个高地上的中国军人们,心跳速度加剧,全身热血沸腾,许多人激动地流出了眼泪。

被运送到喜界岛的铁甲洪流穿过山垭口,以野马奔腾之势一路狂奔。滚滚烟尘在沟底腾起,几乎要隔断山头上观望士兵们的视线。

战士们摘下帽子,向坦克挥手,表示了最大的敬意。身体立在炮塔上的坦克兵们,也以无比的自豪,挥手向山顶上的人给予回应。山上、山下形成了同仇敌忾,大有烈火燎原之势。

在坦克开过之后很久,步兵才缓慢接近山垭口。看的出,这些部队也是在急行军,但两条腿的速度与坦克履带比起来则有如蜗牛般地向前爬行。

望着坦克与步兵之间出现的相当大的空隙,人们意识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
这时,从坦方向传来连续炮击声,还夹杂着坦克航向机枪的点射声。

“轰,轰,轰!”

“哒哒、哒哒!”

随后是一缕缕浓烟冉冉升起。

朱窦陈大叫一声“不好,坦克受到攻击。”

206高地的士兵们大惊失色。猜想着坦克兵受到攻击的可怕窘境。

朱窦陈大声喊来电台兵,命令道:“立刻向队长报告,坦克受到攻击,我们前去支援。”布置完后,也不等待上级命令边向全排下达了战斗指令:“弟兄们,坦克遭到伏击,跟我去救人。”

二十多个士兵跟在朱窦陈身后,翻过山顶向山的另一头冲去。

军人们凭借着一股血性,哪管飞来的冷枪、冷炮,早已忘了脚下可能埋着的地雷。在荒草中跳跃,在树木间穿行。

“轰!”

有人踩响了防步兵地雷。一名战士左腿被炸断,倒在血泊中。

这是一种防步兵地雷,死亡率极小。踩上后,只在腿部造成伤害,其目的是要毁掉人的肢体,但不会一次殒命。

这是按着一种作战理论设计的。战争的最大副作用是增大经济负担,消耗人力、财力。当战场上出现一名伤兵,则会有两名身体完好的人去照顾。

如此的话,一颗雷炸伤一人,则会有三名战斗减员。而且炸伤后形成的恐惧,要比炸死一人后的愤怒效果更佳。

再者,一名伤残人员在战后带给国家的负担,要比死了一个士兵的抚恤金高了许多。如果有大批伤残人员留给敌国,从宏观上讲其战争目的是可想而知。

因此,在战场上,我军可能经过的地方,敌方部署了大量防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。

树上、草窠里、石头下,水沟旁,反正是能有人涉足的地方都安上了地雷,目的就要是让进攻的我军寸步难行,迟滞攻击部队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