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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军阀(413)

但是,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第7师,进攻却根本不像张敬尧想的那样。

在北伐军第1旅的严密打击之下,第7师仅仅攻了两次便泄了劲。这个时候北军的士气,已经不再是靠大洋能够调动起来的了。

山枣方向的北伐军,也以一个师又一个旅,在飞机的支援下开始向虞塘之张敬汤第7师发起进攻,整个第7师,都聚集在了小小的虞塘到梓门桥一线。

飞机频繁的起飞轰炸,现在不要说进攻,就连防御第7师也都很难再组织起来了。

末日悄悄降临到了张敬汤的身上。

沮丧的坐在那里,张敬汤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现在自己还能怎么做?除了投降再也没有别的可以选择了。

可是投降了湘潭的24师怎么办?大哥又该怎么办?丢了看家的第7师,大哥还能在湖南立住足吗?

算了,顾不得那么多了,大难临头各自飞,先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再说吧。

张敬汤到了这个时候,总算做出了一个“英明”的决定。不管怎么说,张敬汤认为自己能打到这个时候也算是尽力的了。大哥要怪自己,就让他去怪吧。

他巍颤颤的站了起来,人好像一下苍老了十岁,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:“命令全师停止进攻,就地防御,谈判!”

第四百零二章 贪婪

1919年7月6日,素有“小诸葛”之称,湖南督军张敬尧的四弟张敬汤,在虞塘方向遭到北伐军的合围,随后在抵抗无望的情况下,向北伐军投降!

这是一件让湖南全省震惊的大事。

第7师是张敬尧看家的部队,是让他赖以生存的本钱,也是让湖南人切齿痛恨,一支军纪极度败坏的军队。

现在,这支部队就倒在了北伐军的手上。

刘昭承这个名字,也牢牢的记在了湖南人的心里。

在张敬汤宣布投降的消息传出后,湖南各地鞭炮鸣放,人人欢庆,就如同过年一般。

第7师覆灭,湘乡只剩下了一个混成第11旅,独木难撑,而援军也根本无法给予其增援,在第7师投降的次日,混成第11旅也打开湘乡城门,宣布易帜。

至此,湖南三分之一已经为刘昭承所掌控,但是刘昭承也很清楚的看到,即便如此,战争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!

敌人依旧有着强大的兵力,依旧有着决战的能力,而吴佩孚到现在也还没有登场。

吴佩孚此人带兵有方,而且对待地方也好,远不似张敬尧这般祸害百姓。只有把吴佩孚在湖南打败了,才能真正的取得胜利。

而在北伐军右路,张孝淮也拉开了架势,迎接来自于江西援湘赣军陈光远部即将到来的挑战!

对于张孝淮来说,他非常渴望这场战斗的到来。

当年自己的好友蔡锷,在护国之战中名动天下;蒋百里在王恒岳的身边担任参谋总长,旦夕不可以离之,而那个时候自己却在一个局长的位置上耗费着年华。

现在,终于到自己在战场上一展身手的时候了!

张孝淮的手里拥有三个师又一个混成旅,而他要面对的是江西都督陈光远亲自指挥进入湖南的赣军两个师。

张孝淮对于任何没有任何怀疑,但他所要考虑的,是如何打痛陈光远,为未来解决江西问题完成铺垫。

在湖南决战刚刚开始之后,张孝淮已经把目光投放到了江西……

陈光远之所以答应进入湖南,帮助张敬尧一起抵挡北伐军,除了出于自身利益考虑,更加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张敬尧答应一旦保住了湖南,将给予陈光远一笔巨款相谢。

陈光远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,就是喜欢一个字:钱!

他爱钱,吝啬的程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此人特别财迷。甚至连牌都不玩,因为他怕输钱,只要输两毛钱就不玩了。

当督军,指挥打仗也未必有什么特别大的本事,但在赚钱一道上,此人才能却非常了得。他当督军似乎是“副业”,如何赚钱才是“主业”。除了管理地方,治理军队之外,他每天最大的兴趣是持筹握算,心不外骛以研究黄金行情涨落为消遣。金价落时,每次必购进500两,因此,他的银行钞票存款,都购成黄金现货,囤积起来,而不受货币贬值的影响。

他的财迷也不是天生的,而是贫困的出身所致。陈光远是武清崔黄口人。陈家人口较多,多是务农。在兄弟中,陈光远行八。幼年家贫,十九岁时,经人介绍入天津东局子武备学堂第二期学习军事。那时武备学堂每月发给学生几两银子的零用,陈光远总是把这项零用钱存着,不肯花用,等待父亲来时带回家中度日。陈家当时艰难的情况,可想而知了。后来他由武备学堂毕业,就分配到小站军队里担任督操。由于得到袁世凯的信任,袁世凯任山东巡抚时,调陈光远去山东,这个贫苦出身的农民陈光远,至此才开始了命运的转折。

而陈光远本人还有一件最难以启齿的事,他从前在崔黄口曾做过更夫,在那个时代,打更是社会上最低贱的职业了,只有最贫困的人才会做更夫。陈光远的元配夫人赵氏结婚后知道丈夫竟然是个更夫,觉得非常羞辱,就喝卤水自杀,虽然未果,却导致赵氏不能生育。

因此,陈光远的子女都是由他的妾蒋氏及韩氏所生!

张孝淮对陈光远这个人再清楚不过,以前在湖南当局长的时候,他就潜心研究过各路军阀的习惯兴趣,当然其中也包括陈光远在内。

在陈光远进入湖南,驻兵醴陵之后,当时的张孝淮手中只有一个师的兵力,其余两个师又一个旅正在行军路上。

决战的形势既然还不具备,张孝淮立刻派人携带两万大洋找到陈光远,进入醴陵,当着陈光远的面说道:“张韵农不想打仗,不过是被王恒岳逼迫而已,既然陈督军来了,张韵农就绝对不会和陈督军为敌,当退出衡山、衡阳,只在衡东、攸县驻扎,请陈督军千万不要攻击,让张韵农在这两个地方驻扎上十天半月,也就问心无愧,可以向王恒岳交代了。事成后另有十万大洋送上,以谢督军成全。”

陈光远见钱眼开,两万白花花的大洋就在眼前,而且还有未来的十万大洋,这里一来,自己既捞到了好处,又可以对张敬尧交代了,一举两得。

而且更加重要的是,湖南之地谁不眼馋?陈光远也是一般无二,借着这次机会,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进入湖南,把湖南江西联成一体,自己必然势力大涨。

在这样的心态上,陈光远拍着胸脯答应下来。

成张孝淮果然信守诺言,让出了衡山、衡阳,把军队驻扎在了衡东、攸县。

湖南西部打的热火朝天,东部却两相平安。

在张敬汤率领第7师投降当日,增援上来的北伐军终于到了,两个师又一个旅的北伐军,在祁东驻住脚步,等待着张孝淮的命令。

此时陈光远看看时间已过,也有一些按捺不住。张敬汤的第7师败了,张皇失措的张敬尧不断的催促请求自己尽快对北伐军发起攻击。吴佩孚和王占元也是催促不断,北京方面更是左一份电报、右一份电报,接连要求自己立刻发起攻击。

只要张孝淮能够按照约定,把衡东和攸县交出来,自己也算有个交代了。

“这个,眼下恐怕还不行,还请回报陈督军一定要体谅我的难处……”面对陈光远派来的心腹都署秘书长董锡成,张孝淮显得一脸无奈:“王恒岳下令我一定要坚守住衡东,不然就要杀了我的全家,我虽然和陈督军有约在先,但为了家人考虑亦无可奈何。”

董锡成试探着问道:“张将军还要在这里驻守多少时候?”

“这个,大约三个月,不过半年左右,那可也说不定。”

董锡成怔在那里,这算是什么回答?三个月,半年?只怕湖南仗都打完了,张孝淮却还依旧赖在这里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