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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军阀(390)

王恒岳抓着脑袋想了半天:“为了什么事情告的?”

“事情是这样的,我们在修建铁路的时候,要经过一处叫齐衡村的地方,那地方我们已经按照大总统的吩咐,和他们商议搬迁,为他们安置了新的住处,并给予了他们赔偿,全村人都答应了,只有这个叫路金氏的老太太,死活也都不肯搬。”

王恒岳听着微微点头:“多做些工作,多给她些补偿不就行了?这事犯得着上法院吗?”

忽然神色一正:“是不是有人对老太太进行暴力威胁了?”

“这我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
“去,把交通总长曾鲲化给我叫来!”

“是!”

蒋中正一出去,蒋百里赶紧道:“恒帅,这曾鲲化可是我们好不容易请回来的,我们缺乏这方面的人才,他上任也才不久,有些事情只怕也不清楚,你可千万别发脾气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王恒岳沉吟着道。

和参谋长说的一样,为了请曾鲲化,自己可没有少费力气,这人是中国铁路方面的专家。

曾鲲化是湖南新化人,1903年以优异成绩获取官费生资格,东渡日本深造。开始志在学陆军,后因读了日人所著《支那铁路分割案》一书后,对日本以铁路为灭华新策,深受刺激。民族的荣辱感,振兴中华铁路事业的使命感,促使他改学铁路,考入日本当时著名的私立岩仓铁道学院。

1906年,曾鲲化学成回国后对中国铁路进行了全面考察,走遍全国十五省,历时三个月并写出考察报告,史称“丙午调查”。此前中国既无学士作过此类调查,也无政府有关部门作过报告,中国铁路详情鲜为人知。在《中国铁路现势通论》一书中,曾鲲化最早提出了全面系统的管理思想。他认为“管理权为铁路之命脉,权在我,则人为我用;权归人,则我用于人。”而中国铁路恰恰缺乏管理。洋人把持各路管理权,他们侵吞公款,践踏中国主权;而当时中国铁路高中级人员绝少专业出身,下级员役只是粗通文字而已。

中国各铁路学堂,又很少设置管理科,海外攻读管理专业的留学生也为数不多。25岁的曾鲲化时任邮传部司员,虽职位不高,胸中却激荡着一腔爱国热情。感于中国路政弊端,他如梗在喉,不能不发。于是,连夜拟就了《上邮传部创办铁路管理学堂书》这篇充满真知灼见的论文,对管理理论和倡导创办铁路管理学校进行了精辟、深刻的阐述,对中国铁路管理学校的诞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曾鲲化堪称中国第一所管理学校的首倡者。

1907年曾鲲化的上书,最终促成了北京铁路管理传习所的创建,也就后来的北京交通大学。

王恒岳指着曾鲲化把自己修建成贯通全国的铁路,为此专门把他请到了这里,谁想到他才上任不久居然出了这样的事。

在那等了一会,曾鲲化匆匆来到,电话里蒋中正已经把大概情况和他说了,因此一见到王恒岳开门见山地道:“大总统,刚才来的时候,我问了一下下面,的确是有这么个事。负责齐衡村谈判的官员,起初办的非常顺利,但到了路金氏那便卡壳了。后来官员扔下了一句话,说你搬也得搬,不搬也得搬,你一个不认得字的老太太,官司打到天上去也没有用。还给老太太下了限期搬迁的命令,说要不然就要动用警察把她关到大牢里去,房子一样得拆!”

“混帐,谁给他的这个权利?谁允许他说这样的话!”王恒岳勃然大怒:“我再三交代,谁触犯老百姓的利益,我就下了谁的乌纱帽!北伐还没有成功,为了这点事情,居然要抓别人进大牢?还要强拆?老子把那当官的家里强拆可,看他乐不乐意!”

曾鲲化接口道:“我听了也很生气,已经命令暂时停止那名官员的职务,并且展开调查。”

王恒岳这才稍稍收起怒气:“北伐还没有成功,有些人就忘乎所以了,将来这样的事情出现一次我就整治一次,谁敢把刀挥到老百姓的头上,老子就把刀砍到他的脑壳子上,穿上官服这才几天,就忘记自己的身份,真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?”

在那停顿了下:“曾总长,现在人家已经把我们告上法庭了,你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?”

“有!”曾鲲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摊到了桌上:“这条铁路肯定是要经过齐衡村的,解决办法有两个,一个是加大赔偿额度,争取让路金氏同意,这样是最妥善最稳当的解决办法。还有一个就是绕路,但要比之前的预算多花上两百万左右。”

“两百万,这都是钱那。”王恒岳显得有些犹豫:“我看给老太太双倍赔偿,再不行,就三倍、四倍赔偿,都比绕路要省得太多。”

曾鲲化苦笑了下:“那老太太听说脾气倔强得很,他又没有别的亲人了,和村子里的人也不太愿意来往,谁去劝说都没有用,我们现在是关键不知道其中内情,她为什么不肯搬!”

“我去,我还就不信了,我大总统亲自去,给她赔上笑脸说好话,她还能不给我面子,非得强在那里不可?”王恒岳自信满满地道。

曾鲲化怔在了那里,大总统亲自去?这可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事。不过话一种角度考虑,这也是件好事,能让大家知道政府决不以权利来威胁老百姓。

“给我找套便装来。”王恒岳脱下了身上的大元帅服笑道:“穿这一身去别把老太太给吓到了!”

第三百八十二章 “法律”

大总统出现在了一个小小山村,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!

按照村里人的指引,找到了路金氏的住处,当地的官员敲了敲门:“路金氏,路金氏!”

谁想到话才出口,门打开,接着一盆水泼了出来,泼的官员全身都是。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:“我就在这里,来抓我啊,来抓我啊,就是把我关到大牢,我也就是不搬!”

官员被浇了个湿透,站在那里想发脾气可又不敢发,大是尴尬。

蒋中正赶紧把那官员拉到一边,和颜悦色的对路金氏说道:“老太太,大总统来看你了。”

“呸!”路金氏恨恨地道:“我连县里的知事都不怕,还怕什么大总统大马桶的!”

蒋中正哭笑不得,大马桶?

自己后面站着的可是大总统,一个小小的知事又算得了什么?

不会办事,不会办事。王恒岳看了连连摇头,看来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了。无论如何也得说服了老太太,那可是整整的两百万啊!

整了一下衣服,换上了自己认为最亲切的笑容,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:“老太太……”

话未说完,老太太又是恶狠狠的一声“呸”,转身“砰”的一下就关上了房门。

王恒岳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。

这算怎么回事?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?自己可是民国政府的大总统,中国国民革命军的总司令,海陆空三军的统帅,现在居然在个老太太面前吃了闭门羹?

后面阿乐这些卫士看到大总统狼狈的样子,想笑又不敢笑,一个个把脸憋得通红。

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后面一个穿着西服的人匆匆赶来。

王恒岳本来一肚皮气没有地方撒,听到这个声音,转过身来冷冷地道:“你又是什么人?”

“我是大律师谢烟远!”谢烟远看着王恒岳这一些人:“你们想来抓路金氏吗?她是我的当事人,你们没有权利抓她!”

听到是路金氏请的律师,王恒岳脸色这才好看了些:“我是王恒岳。”

“谁?”谢烟远一怔。

蒋中正上前道:“这位是大总统!”

谢烟远吃了一惊,随即道:“难道大总统想亲自以武力来威胁路金氏吗?”

狗日的,老子来威胁路金氏?老子堂堂一个大总统,正想武力威胁,用得着亲自出马?心里虽然大骂,王恒岳还是耐着性子说道:“谢律师,我是来和路金氏谈判的,你既然是她的代理律师那就好办了。这样吧,你们可以提出一个赔偿金额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