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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军阀(247)

后路被断了,后路都被截断了!桐梓再一丢,完了,全都完了!

黔军一下乱了!

“顶住,顶住!”夏达成疯狂的叫了起来:“把子弹都拿出来,把大烟都拿出来!犒赏弟兄们!后退一步者,格杀勿论!”

可是,这一招在混乱的黔军面前已经不管用了。

炮弹继续轰炸着关口,失去了信心的黔军迅速陷入到混乱之中,到处狼狈逃窜,无论官长如何竭力呼唤也都无济于事。

本来要是实在守不住,还可以退到桐梓去,可是现在后路被切断了,还能跑到哪里去?

信心士气一旦丢失,一切便都不同了。

炮弹还是一样的炮弹,但此时在关内守军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恐怖。

定国军的炮火被集中起来,朝着关口炸个不停,终于,再也无法承受住如此密集炮火攻击的关口,被炸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出来。

随即,漫山遍野的定国军军旗飘舞。

马克沁重机枪,仿马克沁的川造“民国四年型”重机枪,麦德森轻机枪,川造“暴龙三型”轻机枪,同时发出怒吼。

无数端着最新式“蜀1916式”步枪的定国军士兵,在炮火和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密密麻麻的冲了上来。

缺口已经堵不住了!

“决死队,出击!”

“是!”

钱广均手里紧紧握着一条步枪,看着已经密集的冲上去的兄弟们,大吼一声:“决死队,跟我来!”

定国军已经冲入了关口,穷途末路的夏达成,亲自枪毙了两个连长,委任自己的亲信,重新组织起全部兵力朝着关口猛烈反扑过去。

定国军、黔军,在关口,在关内,绞杀在了一起,进行着最后的战斗!

钱广均带着决死队的兄弟冲了上来,身为旅长,却成了决死队队长的他,这样的耻辱,只有用鲜血和战功才能消除!

一枪刺死了一个冲上来的黔军,钱广均“嗷嗷”叫着:“冲,冲啊,弟兄们,冲啊!”

他瞪着血红的眼睛,朝着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冲去。一枪一枪咬牙切齿的刺出,浑身都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。

他看到一个士兵被几个敌人困在了中间,“嗷”的叫了一声,冲上去就刺死了一个敌人。

和那士兵背靠背的站着,刺刀奋力前伸,接着快速的拔了出来,又是一个敌人倒在了自己面前。

“兄弟,杀啊,杀啊,别和老子一样杀!”

钱广均已经完全不顾忌什么了,这个时候的他好像一个疯子一般,眼里只有敌人,和自己失去的荣誉。

可以死,但不可以失去军人的荣誉!

那个士兵也受到了他的鼓舞,一把挡开了敌人刺出的一刀,回手刺刀递出,鲜血飞溅了他一身。

士兵朝前趔趄一下,猛然一翻身,虎吼一身刺出。

两把刺刀同时刺中了对方。

敌人倒在了血泊里,那川军士兵也被刺中了。

钱广均刺死了面前的最后一个敌人,一回身,看到那名士兵用步枪驻住自己的身子,胸口的血止不住的流下。他朝钱广均敬了一个军礼:“报告,定国军决死队二等兵石小毛完成使命!”

说着,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……

钱广均默默的看了一眼这个士兵,然后一举枪,用全部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吼声:“定国讨逆,冲啊!”

7月9日,娄山关后方、侧翼同时遭到攻击,关口在定国军凶猛炮火轰击之下被炸开。

刘昭承出动第七旅之全部,一举突入娄山关内。

是战,两军在娄山关内白刃格斗,近身肉搏,酣战至下午时分,冲进来来的定国军越来越多,黔军全线溃败。

下午3时,“定国讨逆”的大旗插到了娄山关上!

此役,奉命坚守娄山关的黔军两个团,几乎遭到全歼,副旅长夏达成带着几个卫兵侥幸逃脱。

仅仅两天时间,娄山关便丢给了敌人,让夏达成再也不敢回去。

这以后夏达成便失去了消息。有人说他被乱军杀了,有人说他被土匪杀了,还有人说他后来跑到香港当了一名寓公。但谁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,谁还会去管他的死活?

王恒岳的皮靴在他计算的时间之内踏进了娄山关内。

他看到自己新提拔的旅长刘昭承朝自己走了过来,这个年轻的将领脸上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,只是朝王恒岳敬了一个军礼:“恒帅,我第七旅夺取娄山关!”

王恒岳回了一个礼:“以你旅为前锋,向遵义进发!”

“是!”刘昭承的回答简单而有力。

娄山关落到了定国军的手里,贵州境内最能够阻挡敌人的一座雄关,在年轻将领刘昭承的指挥下仅仅防御住了两天不到!

娄山关一丢,遵义危急。

王恒岳看到了坐在地上,浑身数处负伤的钱广均。

他走到了钱广均的面前,只说了一句话:

“你打的很勇敢!”

“谢谢恒帅!”

钱广均笔直的站了起来。

“去担任第四师参谋长吧,记得,打仗光凭勇敢无法取得胜利。”

“是,知道了,打仗光凭勇敢无法取得胜利!”

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的信仰又是什么

在定国军大举入黔,于贵州境内展开酣战的时候,后方也在有条不紊的支援着前线的战斗!

俞雷异常的忙碌。

在这种非常的时候,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闪失。

自己的敌人在敌方活动着,敌方的人同样也在自己这里活动着。

要确保前线的安全,确保后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!

“抓住云南方面的探子八人,贵州方面的探子两人。”

俞雷听了一下汇报:“审问一下,套出他们全部知道的东西,然后一律枪毙。”

“是。”闷棍应了一声:“湖南、湖北到处都在组织北伐,最近到成都、重庆的外地人多了许多,有些还是学生……”

“我不管那么多。”俞雷摆了下手:“要给我特别注意一下那些学生,这些学生容易受到诱惑,中毒很深,一旦把那些什么思想主义散播开来,影响将会非常恶劣。”

“是。”

俞雷站起了身:“找两个警卫,去街上看看。”

成都的街头显得特别热闹,人来人往,川流不息。一些负责执勤的士兵不时的走过,大量的便衣密探也混迹在人群中悄悄打探着消息。

俞雷看到一个茶馆里人多,信步走了进来,找张位置坐下,要了碗茶,眼睛不断的在茶馆里巡视着,几个学生模样打扮的人很快引起了他的兴趣。

“孙先生已经到广州了,革命政府很快要就要成立,听说孙先生就要指挥北伐了。”

“是,我也听说了,但广东、广西的军队却正在打云南,为什么不听从孙先生的命令北伐?”

“那些都是军阀!国家不能靠这些军阀来掌握,要打倒一切军阀!”

俞雷带着的两个警卫正想起身,却被俞雷用目光制止。

那些学生越说越是热闹,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四川,不是他们孙先生呆的广州。

“何止是两广之地,全国各地都是如此!”

一个清脆的女声引起了俞雷的注意,他侧耳听了过去。

“包括四川,这里的四川督军兼省长王恒岳,以前也曾是个坚定的革命党,领导了荣县首义,间接的推翻了满清王朝,护国运动,又在四川和北洋激战,最终引导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反袁运动,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革命先驱,现在却也沦落成了军阀。孙先生号召北伐,他却置孙先生的命令于不顾,去打贵州,扩充自己地盘,哪里还有半点革命味道?”

这一些话,很快引起了一片共鸣。

“打倒军阀!”

“呼唤全川人民起来,逼迫王恒岳从贵州撤兵,坚决拥护孙先生北伐决议!”

俞雷站了起来,扔下茶钱,慢慢走了出去。一走到外面,低声说道:“全部都抓起来,秘密抓捕,不要惊动到民众。”